乾文顶着满头的大汗跟了进去,站在下面战战兢兢地行礼:“下官参见巡抚大人。”
卫纪黎也不说免礼,慵懒地靠在大交背椅子上,双手掌心握在椅子把手上,对几名侍卫说:“把那女子押进牢房里,好生看管。"是。”
卫纪黎这才挑眉看向张乾文,慢悠悠开口:“张大人平日里不是不爱管闲事的吗?今日怎么去得这么快?”张乾文听到这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往下掉:“大人,下官乃云州城的父母官,一听到有人报案,立马就去了,半点不敢多耽搁。“哦?那为何凤凰山的土匪猖獗这么多年了,张大人却从来没有一次去剿过匪呢?不仅没去过,还派人给他们送了银子去?”张乾文闻言,双腿一软,“啪”的一声跪了下去:“大人,下官....下官......
卫纪黎又是一声高喝:“把人带上来。”
下一刻,公堂上就被带上来了一个人,那人是府衙内的师爷,跟了张乾文很多年了。
李师爷在公堂上跪下,瞟了一眼旁边的张乾文,惶惶地喊道:“大人。”
“把你先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李师爷颤颤巍巍:“禀大人,张大人这几年陆陆续续给凤凰山的土匪送了三笔银子,总共是白银两千两。卫纪黎一只手支着冷峻的下颚,说:“张大人,据我所知,朝廷这些年发到云州的赈灾银恰好就是两千两白银吧。自五年前大昭与南越开战以来,靠近战事地的云州就有源源不断的流民涌入,而流民涌入后,就会伴随着各种疫病发生,朝廷为了安置流民,先后发过两次赈灾银,总共就是白银两千两。张乾文一颗脑袋快要埋到地上去了,他没有想到,卫纪黎竟然将这些陈年旧事查出来了。
他这段时间隐藏身份,就是为了探查这些事情吧!
“张大人,朝廷给你银子是让你安置流民的,可不是让你拿去讨好土匪的,你该当何罪?”
卫纪黎拿起惊堂木,重重一声敲在桌案上,吓得下面的人浑身哆嗦。
“大人,下官也是没办法啊!”张乾文突然抬起头,大声哭诉了起来,
“那凤凰山的土匪一听到朝廷发了银子,就直接跑到衙门来威胁我,要是不把银子给他们送去,他们就要砸了这衙门,杀了我们所有人啊!”“你是官,呵呵,本官还头一次看到这么怕土匪的官呢。”
“大人,这几年世道不太平,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州府,能有多大能耐,朝廷忙着跟南越打仗,哪有精力派人来剿匪?我只不过是想让他们别闹事罢了。”卫纪黎冷哼道:“那你就把安置流民的银子全给了他们?那请问,那些流民怎么办呢?”
“那些流民....的逃,死的死,剩下的一大半都跑去当了山匪,还有些老弱妇孺都在城里面的难民所里,这些人下官都是有派人去照看的!”张乾文接着又说,“大人,那些银子本就是拿来安置流民的,流民几乎都入了凤凰山当山匪,这些银子给了他们,也算是用到其处了吧。”“真有意思,依照张大人所言,那干脆这州府的衙门让那些山匪来管好了。”他语气嘲讽,“哦,对了,不止是那些山匪,往后这州府大人就请云沐端来当,那些山匪就给他当衙役可好?至于你,朝廷不养你这样的闲人。”张乾文瑟瑟发抖,连着给卫纪黎磕了好几个头:“大人息怒啊!小的也实在没办法了,朝廷下来的银子,大人知道的是两千两,实则到我这里的时候,哪有两千两啊?一半都没有。那些山匪又逼得狠,不把银子给他们,他们就要生事,我只能想办法去凑,云家是当地首富,我只能去找云沐端,好不容易从他那里搜刮点银子,全部都给了山匪啊。”
卫纪黎冷冷地问:“所以,云沐端与南越勾结,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张乾文快要把嗓子喊哑了,“下官不知道这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