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瞬间南乙回到了中学时代。
秦一隅是因为痒才醒来的,一睁眼,他迷迷糊糊发现自己脸上竟然全是樱花。他被樱花的花瓣淹没了。
罪魁祸首手里还拿着帽子,里面装满了从草地上抓来的粉色花瓣,正朝他伸出手,没想到被抓个现行,罪恶之手直接顿在半空。
下一秒,南乙的手腕就被捉住。躺在草地上的秦一隅用力一拽,直接把他拽下来,倒在他身上。哗啦啦的,帽子里的花瓣也全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
“你可真坏。”秦一隅像小动物似的晃着头,将脸上的花瓣都甩下来,刚睡醒时说话也黏黏糊糊,吞音严重,“来了也悄没声儿的,不叫我起来,还往人脸上放花儿,瞎胡闹啊小乙同学。”
南乙从他身上起来,坐在草地上,把帽子拍了拍往头上一扣:“这么一会儿功夫您都能睡着,也是人才。”
他说完,正准备拉人起来,谁成想秦一隅忽然拿他的大外套罩住了他的头,就这么往下一拽,把他整个人拽到他脸跟前。在外套的遮掩下,秦一隅飞快地亲了亲他嘴角。冰凉的唇环碰上来,又分开,蜻蜓点水似的。
分开后,留下绵长的波纹。
“你疯了吧。”
南乙轻声骂了一句,把外套往他身上一摔,自己起身拎起书包打算走。不过很快秦一隅就赔着笑脸起来追上他,搭上肩膀,笑嘻嘻靠在他身上说话。
“你怎么比樱花儿还香呢。”
“樱花本来就不怎么香。”
“你闻了呀。”秦一隅嬉皮笑脸凑到他跟前,“刚刚收花瓣的时候不会捧着凑到鼻尖儿跟前闻香味儿了吧,这也太可爱……”
“闭嘴吧你。”
秦一隅偏不,还故意说:“你刚刚是不是偷拍我照片儿了?你小子,摆了花儿绝对会拍照纪念,快给我看!”
南乙挑了挑眉:“想看?求我啊。”
“好啊,那还不简单?”
他也不知道秦一隅是怎么求着求着就拽着他进了正在装修的教学楼卫生间。砰的一声,最后一间隔间的门被关上,一开始南乙还想拒绝,毕竟他并不喜欢在这种地方接吻,可似乎也没别的更合适的地方。
秦一隅吻上来的瞬间,他还能尝到他嘴里西瓜味泡泡糖的味道,但很快就变成秦一隅自己的味道,甜甜的,像被太阳晒饱的、一丝酸味也没有的橘子。奇怪的是似乎只有他自己闻得到,某一次他假装不经意地询问了迟之阳和严霁,想找找别的样本,可结果出奇地一致。
“香味儿?”迟之阳眉头一皱,“秦一隅?我没闻过,他挨过来我都想给他两下,是不是他偷偷剥橘子吃完了以后没洗手啊!”
严霁也摇头。
“可能每次见你时会喷香水?柑橘味儿的香水也很多。”他当时还开玩笑。
不是。
南乙很确定不是香水,因为每次最浓郁时,就是接吻,或者更进一步的时候。
每次被秦一隅俯在他身上,汗水淋漓的时候,最强烈。他就像是被扔进了一片橘子海里,快要溺毙。
或许是这是一种病?怪的是秦一隅说他身上也有。
秦一隅曾在某一晚,从背后搂着他打游戏的时候,没头没尾冒出一句:“你身上真好闻。”
接下来的话则更夸张:“前天你上早八,早早地就走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也没睡成回笼,突然特想你,就把你睡衣蒙在脸上想着你自个儿打……”
后面的话当然没能说出口,被南乙堵了回去。
疯子。
是不是其实他们两个都得了怪病,又都很喜欢,分开之后才会这么想念彼此的气味。
他们离窗很近,窗外就是说说笑笑来往的学生,吵得人心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