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后,星溯一如往常地带着在便利店热好的便当走在回家的路上。
只是在今天,不同的是,路上,星溯没事就要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列表看一看多出来的那一位联系人。
即便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和几个字符,但是,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是一个一直避世与世隔绝的人,突然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即便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接听,但是只要联系方式还陈列在这里,就多了一份可能性和念想。
行走在某处街道上,某刻,星溯脚步一转拐入一个偏僻的小路。
越是往里走,路人就越少。后面,偌大的地带只剩下星溯一个人。
因为这一带交通不便、位置偏僻的缘故,战后,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搬离这里去到城区,久而久之,这片居民区的人烟越来越少,几乎荒废了。
而就在这一栋栋已经荒废掉的有年代感的低矮建筑群和肆意生长的绿色藤蔓尽头,星溯的家在那里。
星溯抚着周边野蛮生长的藤蔓来到家门口,钥匙开门后走进去。
星溯的家和外面仿佛是两个次元,存在着一种非正常的、怪异的规律感。像是吃了野生毒蘑菇后看到的世界。
房屋不大。窗边的地板上,正常来讲应该放置沙发或是榻榻米的地方,盘旋一个巨大的、看上去也十分柔软的“巢”。
屋内的所有物品和家具,全部都是以那个大大的“巢”为中心点,向外蜿蜒排列开来,在不算大的方形空间中形成了一种奇异的秩序,若自上而下看的话像梵高的抽象画。
休息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会照射进来,星溯喜欢窝在里面睡觉,或是看看书,抑或是利用周边摆放的物品做一些游戏行为。
现在,像猫一样灵巧地顺着地面上摆放物品的走势行走,星溯走迷宫般拎着便当回到了尽头令自己安心的“巢”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他把厚重的眼镜从鼻梁上摘下,有规律地放置在地面上的固定位置。
吃完饭,星溯例行服下每日用于维持状态稳定的药物,拿出封面上被他写着“一个正常人的自我修养”的白纸本,继续前面的文字又写下了自己观察到的一些全新的见解。
时间已经不早了。
不开灯的房间里,星溯金粉色的瞳在昏暗的环境中像是两盏灯,照出他在做这件事时几乎没有表情的小脸。
半昏暗的环境对他来说很有安全感。
某刻,星溯手下书写的动作一顿,似乎想到什么般放下笔,再次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界面。
再度欣赏起多了一位联系人的列表,星溯金粉色的瞳不自觉地微微颤动起来,伴随着脸上不经意间浮现的红晕和微扬的唇。
加上今天刚刚添加的“羽沢前辈”,这样一来,他的列表里就有两位联系人了。
另一位是——“夏目漱石先生”。
关上手机,星溯将其放到一旁,顺手又抄起附近小桌板上的一本通识类书籍,继续着上次读到的页面。
小桌板上,旋转罗列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书籍,在这些书籍最下面,压着一叠陈旧泛黄的报纸,露出些边角。
报纸已经有一定的年头了,纸面上的新闻标题隐隐约约能辨认出字样来:
‘……精神病收容所的危险人物经证实逃离收容,若有市民看到可疑人员,请立刻报警……’
后面,就在星溯看书看到快要打瞌睡时,上方的窗户外,传来了窸窸窣窣挠玻璃的声音。
一下子清醒过来,星溯起身打开窗,一只三花猫出现在了窗台上。
三花猫的瞳又黑又亮,倒映着星溯已经恢复如常的小脸。它的嘴里,还叼着一封信。
星溯了然地接过信件撕开,语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