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特么就得被那两口子堵在里面。
在新婚组合的衬托下原本惊悚诡异的纸人带来的惊吓成了毛毛雨,胖小伙都完全不怕就坐在旁边那条长凳上的两纸人了,稍稍用力抽了下鼻子,强打精神道:“我们这算不算参加过婚宴了?可不可以走了?”
僵尸新人进门时打开的院坝大门,这功夫还是敞开着的,从众人坐的这张桌子看出去,能看见外面有一条通向远处的马路。
胖小伙的提议让另外五人都疯狂心动,要能走人,谁特么愿意搁这跟一帮纸人吃一对僵尸新人的席呢!
范琼英就很想跑路,她活了这么大岁数、孩子都上大学了,真是头回遇到这么诡异离奇的事情,她现在是一分钟都不想等、只想赶紧躲回自己家里。
但再怎么归心似箭,活到这把年纪的范琼英理智还是有的,犹豫了下还是谨慎地道:“这个……应该没这么简单吧?先前门背后那两排字,讲的不是说要婚宴结束才可以走吗?”
周老者也支撑范琼英的看法,点头道:“是勒,确实是写明了要婚宴结束,这哈子新人才刚来,酒席都没上,我觉着,算不得是结束了。”
说完这话,周老者迟疑了下,又道:“我倒是有个想法……那些红字只是笼统的标明了要婚宴结束才可以走,但也没详细说是要婚宴完满(圆满)结束,还是办不下去了结束……要是说没得人吃席,活人也不得纸人也不得,席办不下去了,那算不算也是一种结束勒?”
这话一出,在场五人皆大受震撼,全员震惊地看向精神矍铄的老人家。
周老者假咳一声,补充解释道:“那‘两个’,一进门来就先点宾客,我就觉着有宾客吃席应该是很重要的,毕竟我们阳间人结婚摆酒,也是要宾客盈门才热闹……还有那个‘男的’,刚才不是把不坐席的大人纸人都给踩扁了么,那这些纸人……我们应该也可以对付。”
范琼英咽了口唾沫。
她其实也不是想不到这一点,但是吧……作为一个出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从小在传统教育里长大的淳朴劳动妇女,范琼英确实也没法像八十年代就打过老山战役的老兵那样骨子里就有进攻性。
说白了,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把女人放在“女人”的处境下,处处按“女人”的要求约束规训女人,那女人就确实只能长成“女人”的模样——范琼英可以凭自身的智慧和阅历本能地记住血红字体标明的“婚宴结束”这四个字有文章做,但具体应该怎么去做这个文章,受限于惯性思维的她,不如周老者这样目标明确、思路清晰。
换成是在阅历积累上稍逊一筹的胖瘦小伙和两个年轻女性,考虑事情的层次就难免会浅薄一些,他们也意识到了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离开,但估计得要有一两个“炮灰”去撞了南墙,才能冷静下来寻找真正的破题办法。
无人出声反对,周老者信心更甚,坚定地道:“试一下吧,要是坐席的纸人是我们可以破坏的,那估计就是对的。”
“可、可是……”瘦小伙犹豫道,“万一、万一屋里那‘两个’中途杀出来勒?咋个办?”
“所以要快。”周老者道,“算上我们这座的两个,坐席的纸人一共是五十八个,一哈点我们同时起身,拿板凳当工具,每人平均砸烂十个就可以了,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范琼英下意识看向自己手里从堂屋里拿出来的牌位,反应过来周老者为啥会想到拿板凳当武器了……他们从堂屋拿东西出来没人管,这本身就意味着院坝里的东西他们也是可以利用的。
周老者见大伙儿都在认真考虑他的提议,范琼英、瘦小伙和圆脸女生还都提前观察起了院坝里八仙桌的远近布局,暗暗松了口气——这证明这帮临时凑到一起的同胞,是有齐心协力的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