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冻僵的手指,一下回到了春日当中似的。
好暖和。
容初弦夜间还算警觉,就算身旁是让他信任的妻子,这么些动静,其实也早醒了。
只是感受到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他不知怎么紧闭着眼,装睡了一会。心底莫名地有几分紧张。
阿慈半夜……看着自己做什么?
…
我自然不会做什么。
只是躺在冷硬似铁的被褥当中,对着方才触碰到的那一点温暖念念不忘。
容初弦的火力倒是很足。
身旁好似躺着一个可以拿来暖身的法器,让我脑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借火”的念头来。
不然就靠近一些、只这一些,并不怎么妨碍人,容初弦大概也发觉不了。
两人睡在一块,一夜醒来,姿势变动些,也是寻常事。
我睡相也算是颇好的类型,方才醒来,自然也规整地待在原来的位置。和容初弦隔着楚河汉界,互相井水不犯河水。
这会微折过身,“不知不觉”就往容初弦那靠近了一些。被褥中的暖意仿佛都被打通了,逸散过来,暖融一片,让我觉得这寒冷夜里也不算那样的难熬——于是又靠近了一些。
几乎是手臂快贴到手臂了,我才停了下来,安心地合上眼。
虽有几分冒昧,但容初弦身上火力那样足,大概也不介意分给同床的人一些罢。
我觉得自己尚算索求有度,感受到那温热来源,便闭眼强压自己继续睡去,养一养精神。
却不知我这番举动,倒是让容初弦彻底精神了起来。
那呼吸声其实微重了一些,只是我未曾发觉。
容初弦的身体更是微微僵住了,脑海中,那些昳丽、潮湿和混乱的念头,在夜晚的风雪声,和舟多慈的动作下疯狂飞涨着,让他几乎更陷入了某种混乱状态中。
他靠近我了。
容初弦想。
是要做什么吗?
当然,最后舟多慈什么都没有做。
夜色又归于寂静当中。容初弦澎湃起伏的心绪稍微平息了一些。他紧闭着眼睛,仍然遵循着睡前的命令,只是始终清醒。
又过了一个时辰,容初弦听见了衣料辗转发出的轻微声响,落在他的耳中,简直如同惊雷一般鲜明。
还是冷的。
我半梦半醒间如此想着,身体却实在疲惫地睁不开眼,如同深陷入了某种可怖梦魇当中。被压制着,只本能地向着散发着热源的地方靠了过去。
几乎一个翻滚,就陷进了那怀抱当中。
……这是什么法器?
占的位置太大,也太硬了。但还算暖和。
几乎久违的暖意,让身体放松下来,腰肢也变得柔软。
容初弦心底微微一悸,有些手足无措地揽住了,好似心里的什么终于落了地。
只是阿慈还在往他怀中钻,贴得紧密,气息在颈间交融。容初弦闭了闭眼,心神有几分不稳,倒还有一些清醒,强压下纷乱心绪,低声唤他:“阿慈、阿慈,你醒一醒……”
“……”
那声音落在耳边,极轻,但到底扰人。我恍惚间,以为是舟微漪在喊我起床用功。
我很少会赖床,但偶尔也有些脾气,含糊地应了句。
“不要吵……哥。”
“让我再抱一会。”
这法器形制怪异,但还算好用。我抱着,不是很愿意松手。
容初弦一下没了声。
他只是在短暂僵硬后,动作很轻地将人更揽进了怀中,阿慈柔软的黑发压在他臂弯上。容初弦手绕过去,不怎么习惯地轻拍了拍阿慈的后背。
方才拘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