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面色一变,既怒且喜。
怒的是薛皎不知尊卑,竟然口呼王爷名字,喜的是她在薛皎身边伺候了也有年余,听语气就知道薛皎又要闹事。
这般闹下去,只会让王爷对她的耐心越来越少。
梁桓快步上前,掀开帘帐,坐到床沿,手掌抚上薛皎额头。
他掌心发烫,薛皎的额头覆着一层冷汗,触手沁凉。
梁桓低声哄道:“娇娇,御医开了药,先把药喝了。”
薛皎侧首,待梁桓把手挪开,才道:“梁桓,你说话、算话吗?”
她身子虚弱,又久未进食,体虚气短,一句不长的诘问断成两截。
梁桓面色不愉,非是对薛皎。
“我已经同母妃说过,靖国公府来下聘前,不许阿柔踏入正院。”
他顿了顿,继续道:“尚京郊外有个温泉庄子,并百亩良田,原是给阿柔作嫁妆的,母亲已立契,这些东西给贞儿,待她长大,为她添妆。”
提及母亲和妹妹,梁桓便头疼,薛皎搞不懂,他也搞不懂,她们为何一直不肯消停。
梁柔是梁桓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齐王府的齐太妃一共育有二子一女,长子梁楷聪慧稳重,勤恳好学,七岁请封王世子。
可惜数年前一场大变,齐王世子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还在世子妃肚中的遗腹子。
梁桓是在他长兄去世后第三年,才由先齐王上奏,请封世子。
那时梁楷的遗腹子梁钰已经虚三岁,因世子妃怀孕时得知丈夫死讯,情绪波动太大,忧思过重,以致早产。
梁钰自幼体弱多病,齐王府上下将他看得眼珠子一般。
好在小病不断,大病没有,磕磕绊绊长到如今岁数,已经进学两三年,虽不如他父亲聪慧,也算勤勉。
府中庶子暂且不提,其余这些主子,先世子妃、如今的长房寡嫂刘氏一心守着独子,同薛皎接触不多。
梁柔年岁略小,薛皎随梁桓入尚京时她刚十岁出头,还是个活泼爱笑的小姑娘。
薛皎是自家这辈最小的一个,没有弟弟妹妹,把梁桓当朋友,自然也将梁柔当作妹妹照顾,送她各种玩具礼物,陪她玩,哄着她。
梁柔骄纵,有时候言行冒犯,薛皎也会生气,但大都忍了下来。
一是因为不想梁桓难办,她一个人孤身在此,没有亲朋,梁桓送嫡亲妹妹来陪她,全然好意。
二来薛皎觉得自己毕竟年长,小时候她撒娇耍赖,哥哥姐姐们也是让着她的。
那会儿,在薛皎的退让下,梁柔和她还算得上是朋友。
直到梁桓一意孤行,不顾他母亲,当时的齐王妃阻止,坚持向皇帝求了赐婚的圣旨。
齐王妃大怒,梁柔也对薛皎态度大变,她认为薛皎之前一心讨好她,都是为了当她嫂子。
是,她确实挺喜欢薛皎,但她阿兄可是王世子,未来的齐王,要娶的应该是名满尚京家世雄厚的贵女,而不是一个不知来历的孤女。
薛皎这般的身份,即便阿兄喜爱她,给个侧妃的位份,已经是抬举。
碍于皇帝亲自下旨赐婚,齐太妃无法阻拦,忍气吞声看着薛皎进了齐王府。
这一口气她吞得心不甘情不愿,非要在薛皎身上找回来。
梁柔同她母亲一起,对薛皎百般刁难,哪怕有梁桓护着,可当时老齐王身体已经不好,梁桓要一力撑起齐王府,忙得抬头不见日,薛皎一个没经过人心险恶的学生,哪搞得懂这种后宅暗斗,明里暗里吃了不知道多少亏。
上有心思深沉手段老辣的婆婆,下有刁蛮任性愚蠢刻薄小姑子,薛皎在齐王府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她为现实妥协嫁给梁桓,依旧对未来抱有希望,可她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