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还是实事求是吧。”
时诀放下烟:“徐云妮,你那诡异的自信到底从哪来的?玩偶衣服都是统一大小的,这你能看出身材来?”
徐云妮哑然片刻,说:“真不是啊?”
时诀歪过头,吸了口气——
“那就是主办方乱搞,”徐云妮捻起一根黏在裤腿上的头发丝,“我说实话,我就是直接挑了中间位置的熊,你要是没站中间,那就是他们这节目瞎排了。”
结果时诀这口气就停那了,上不去下不来,最后脖子都有点僵了,才吐出去。
一身力气都快卸没了。
约好的车子终于到了,徐云妮听见开关车门的声音。
“班长,你坐上车了?”
“嗯,回酒店,明早的飞机去找我哥他们汇合。”
“真是日理万机。”
“赶不上你。”
徐云妮忽略这话里有话的讽刺,说:“班长,你等会回酒店还有别的事吗?”
“干嘛?”
“没别的事我们聊聊天?”
静了几秒钟,时诀眼睛转向车窗外。
“我要先洗澡。”
这一晚他们打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中间断了一次,是李恩颖叫徐云妮去吃饺子。
他们聊了不少事,零零碎碎的,包括华衡里发生的事,还有他艺考的事。
“听说你艺术统考第三呢。”
“并列的。”
“那也够厉害的。”
“嗯,”他洗过澡后,连声音都变得慵懒了,“你说的对。”
她又听到点烟的声音,她说:“班长,你少抽点烟吧,有害健康。”
时诀把烟盒和火机扔到桌上,说:“活那么久干嘛,我已经做好五十岁肺癌致死的准备了。”
“班长真豁达。”
他们聊到晚上十一点多,李恩颖叫她出去守岁,她跟他道别。
“班长,新的一年里希望我们都能更上一层楼。”
时诀没说话。
徐云妮说:“有空再聊,你早点休息。”
电话挂断了。
时诀把手机放一旁。
无话可说。
话都被她说干净了。
他靠在床头,只裹着一件浴袍,看着前面发呆。
不留神,烟灰掉下一截到胸口上,烫得他嘶的一声坐起来,用手拨掉。
时诀掐灭烟,去厕所洗手,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胸前被烫红了一小块,在清白的皮肤上十分显眼。
他用手抹了一下,这清凉的触感又让他想起刚刚打电话的人。
她在修缮他们的关系。
徐云妮的性格特征其实很鲜明,就像一棵无病害的树,坚固、理性、包容,并且制氧量极大,有种天然的安全感。
这性格吸引了他。
时诀有想过,把这棵树移栽到自己身边,他试了两次,都没成功。他能感觉到她对他也有所好感,但这好感还不足以动摇根基。
时诀不喜欢纠缠不休,更没兴趣强人所难。
所以在他们切断联系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好了让这关系慢慢淡掉,甚至直接断掉的准备。
只是,她太聪明了。
时诀从小到大碰到过很多人,跟他说过各种各样走心的话,其中不乏一些想要在他不太爽的时候,抚慰他心灵的言语。
但他真的是个很难被他人安慰的人。
时诀歪着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想想今晚发生的事,甚至都有点子玄学,那感觉就像他穿了一条缝有一万个假兜的牛仔裤,只有第一万零一个是真的,徐云妮走过路过,轻而易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