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久蹲或者久低坐的,她闺蜜妹妹就是胎盘低置才导致的大出血,她现在身体重,蹲着洗菜,或是烧大锅饭,都不太适合她。
许凤发也立刻笑嘻嘻地说:“不用洗不用洗,反正天天都要穿,洗了穿到河圩里还不是脏的?现在不下雨,把衣服放在外面竹竿上晒一晒,把泥巴晒干后,搓一搓泥巴就掉了,干净的很呢!”
一家子人,每天在河圩里挖莲藕,身上全是淤泥,倒不需要用肥皂特别的洗,只需在门口的池塘打湿了,用棒槌捶一捶,将上面的泥土给洗了就成,干不干净都无所谓,反正许凤发、许凤台一天到晚都是一身泥。
十三岁的男孩子,身高已经开始往上蹿,他脸上申请活泼又轻松,完全没有了许明月刚来这里时,总是低着头沉默的站在角落里,仿佛自带隐身术的模样。
现在的他,脸上总是带着笑意。
赵红莲看着围在她周围,目光真诚热切的大姑子、小姑子、小叔子们,目光又忐忑地落到许老太太身上。
许老太太和蔼地笑着说:“你听她们的,你听她们的,你就在家好好歇着。”
老太太原本对于自己晚年的生活,要求很简单,在她老了不能动的时候,给她一个窝睡,给她一口饭吃就行,哪里想到,自己临老,以为没几年好活的时候,还穿上了新毛衣、暖和的大棉裤、睡上了温暖的热炕。
好多次她躺在炕上,摸着自己身上暖和厚实的大棉裤,摸着身下温暖的炕,都像在做梦一样,好多次从梦中惊醒,第一件事就是摸摸炕沿,生怕这都是一场梦,直到摸到温暖的炕,又安下心来,闭目沉睡过去。
儿子成家,儿媳妇不苛责,现在的日子,真是她过去求都求不来的。
赵红莲坐在热热的炕沿上,看着她小姑子拿着扁担和麻绳,她的小脚婆婆踩着两只仿佛走不稳路,随时都能摔倒的小脚,将竹耙当做拐杖,走在小姑子身后,两个人往山上去,小叔子挑着一担空的簸箕,手里拿着木锹,稳稳的往河圩里走。
许明月也赶紧去忙了。
赵红莲坐了不到十秒钟,就忍不住走出来,站在自家的防水高台上,往河圩里眺望,河圩里密密麻麻全是人。
不光是临河大队,好像围绕着竹子河而居的大河两岸的人,都意识到了今年的旱情还是不对劲,全跑到了河圩里来挖莲藕。
炭山那边的河圩里是没有莲藕滩的,甚至他们的土地比临河大队这边的土地更为贫瘠,因为炭山也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山,这些生活在炭山上的人,虽然也有一些田地,但开垦出来,能够种植庄稼的地却不多。
他们没有莲藕滩,就跑到临河大队这边的河圩来挖莲藕。
大河这边的人,大多数都靠着炭山挣钱,对炭山那边的人来河这头挖莲藕,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
和临河大队冬天还积极的种植冬小麦不同,其它几个大队,被上面一次又一次的征调粮食,搞得实在是没了种植的欲望,加上吃大食堂,他们今年冬天什么都没种,全体出动来挖莲藕,挖到的莲藕都不上交,往家里地窖里藏。
有些大队部管的严的,他们就往河中心的小岛上藏。
竹子河里有好些个小岛,最大的一座小岛,就在河对岸,距离炭山和临河大队之间,全岛约有十几亩地,其余的零星的小岛,不是常在河上生活的人,根本不知道在哪儿,毕竟竹子河太大了,最小的岛,不到半亩地,上面基本上都被人偷偷种植了一些农作物,还有悄悄在上面养鸡养鸭的。
那些常年靠着大河生活的人,挖了莲藕,就用自家小船、菱角船,往小岛上运。
莲藕保存时间不长,他们就兄弟姐妹好几家联合在一起,搞一口大砂锅,在小岛上洗藕粉。
在岛上也不怕没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