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走到工作间外边的走道上,夹着走道的两面墙上挂了满了小提琴。
她抬手亲抚小提琴细腻的面板,忽然有了头绪:“我记起来了,他上高中之后好像来了一次,那应该就是最后一次。那天他穿着校服,个子一下子窜得好高,我见到都吓了一跳。”
明灿笑起来:“您记性不是挺好的嘛。”
乐汀老师:“哎,我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他那天拿了一把琴给我看,说是他自己做的,就差上漆了,他想在上漆之前让我指点一下,看看哪里还能做得更好。那把琴真的很漂亮,我到现在都记得,手艺比我年轻时候好多了。”
明灿怔住。
乐汀老师转过来看着她,说:“对了,你不是很喜欢清亮明快的琴音吗?他那把琴的选材、面板厚度,还有琴桥音柱的高度,都做得很像你喜欢的那种。”
……
-
正午时分。
秒表一响,池潇立刻从沸腾的锅里捞出面条,一秒不多一秒不少,拿出来之后再放进凉水里收缩,这样做完,面条的口感肯定比上一次做得好很多。
另一口炖锅里滚着从早晨熬到现在的骨汤,池潇舀了一个大碗一个小碗,把收缩完的面条放进汤碗里,端出去。
来到餐厅,他抬起眼,看见客厅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
明灿刚刚脱了外衣走进来,脸上还残留着户外冷气冻出的红晕。
她垂眼看着淼淼,头也不抬地说:“这里是我家,我不能来吗?”
池潇盯着她看了会儿,莫名的,觉得她状态有点奇怪。
“午饭吃了吗?”
“没。”明灿走到餐桌边,瞄了眼池潇端出来的东西,“你就弄这个给淼淼吃啊?面条泡汤?”
“有浇头啦!”淼淼从旁边抱过来一个大大的保温盒,“浇头是从外面买的。”
明灿从淼淼手里拎起保温盒,拿到桌子上,嘟囔了句:“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关键的东西知道从外边买,没自己做。”
池潇对她的挖苦不以为意,边走向厨房边问:“你吃多少面?”
“二两吧。”明灿说着,跟着他走进厨房,拿餐具。
想起自己还没洗手,她走到水槽边,打开水龙头。
“嘶——”明灿倒抽了口气,“好烫啊!”
她的手在外面冻得有点僵,这会儿还没暖过来,像冰块一样凉,猛地被四十多度的水一浇,自然感到一阵刺痛。
池潇走过来,将水温调低,抓着明灿的手去冲水。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他皱眉。
“刚才在外面逛了会儿。”明灿说,“忘记戴手套了。”
她低眸盯着水槽里,池潇修长的手指抓着她手背,仅片刻就松开了。
“外面那么冷,逛什么?”
“没逛什么。”明灿耸了耸肩,仍盯着水槽。从走进屋子里开始,她眼睛就没抬起来过,“闲得慌。”
安静片刻。
“你今天怎么了?”池潇刚拿走的手忽然又伸过来,在水流中捉住她手腕,“一直低着头,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