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旗语过来,半个时辰后,由保川府武将军亲自带人过河,我们这边把江中心的锚拖走,再把兜底的渔网收了,好方便他们的箭舟过河。”
崔闾点点头,喊了陶小千上前,“去看着些,让下水的漕帮兄弟手轻些,别让他们留岸的哨子发现水中动静。”
岸边起的篝火,打旗语跳的操,都用码头新换了主子,祭河神的借口。
九位当家人来赴宴,当然也怕江中有变故,不仅带了护卫下码头,还在岸上留了哨人,所有漕运船全都停靠在岸,江面上蜻蜓飞过都有痕迹,但凡动静不寻常,那哨人就要吹响角号示警。
之前的那尾小舟箭矢似的冲过江,利用的就是起篝火和沿岸火把时的浓烟,再加上祭操的新鲜吸引力,忽悠瞒过了哨人的眼睛,这会儿,就得靠着帐内几人拔蛊虫的尖嚎,来让蹲守的护卫和哨人统统围近这一片,达到让帮众上江心作业的目地。
果然,随着帐内的惨叫,和争吵声不断的传出去,那些留在外面的护卫,和码头岸上的哨人,全都将注意力放了过来,不自觉的开始往这处并拢,陶小千找准时机,手一挥,那些早就做好准备的帮众,光着身子鱼一样的就滑进了水中,连涟漪都没晃动。
至此,毕衡才将一颗心收回了嗓子眼,感激的冲着崔闾行礼,“闾卿,太感谢你了,没有你,这边消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送过去,我可太幸运了,遇到你……”
崔闾把人扶起来,叹道,“按理,谈海事分成这块,应该得要朝廷那边派人来谈……”
毕衡打断他,“时间不等人,我懂,再说,朝廷即便派了人来,谁还能有你更了解这块事?回头他们若是觉得咱们谈亏了,那让他们自己来重新谈好了,反正我俩就这本事,没有更大的能耐了,闾卿,你不用担心朝廷那头有人使绊子弹你或弹我,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还有陛下跟太上皇呢!”
说着眨了眨眼,凑近崔闾,“太上皇说那些官员做事都没有放屁快,迟早有一天全把他们革了,换能懂百姓疾苦的寒门子弟上位,嘿嘿,所以,别理那些为当官而当官的老爷们,等陛下翅膀硬了,他们没一个好果子吃。”
朝堂上,有世家门阀背景的官仍占大多数,利益牵扯盘根错节,太上皇也知道光杀人没用,打不断他们的制度和传承都没用,所以,在长久的对抗拉锯战中,他们基本达成了一个平衡点,就是科举取士这块,前三甲的寒门录取率,由原来的百分之三,调整到现在的百分之十五,再有当今给予的百分之百的任命率,只要寒门学子能凭科举入仕,就一定能有官做,再不会有后补等于没官做的风险了。
崔闾知道,他在后世的史官录中看到过,说太上皇这招,叫乡镇包围州城计划,用那些门阀高官看不上的微末官位,一点点往朝中蚕食渗透,等这些人的履历刷上来后,朝中六部三院等实际办事衙门都攥在皇帝手中后,被架空的那些人也就可有可无了。
所以,大宁宣和年,也叫世族勋贵没落开端年,前后用了近七十年,才最终将古来的朝廷政体格局,彻底打破翻转。
只目前而言,朝廷的政体基本格局,都还裹挟在世家勋贵的股掌中,当今看似在很多事情上有决策权,实际状况也在太上皇头一次的大开杀戒下,看起来比前朝好些,可到底他们的积累太浅,起祥地北境当年的人才也寥寥无几,用都没几个能用的,重新培养的时间,远远够不上世家手里早就积累的人才,且他们也知道新朝爱用寒门,于是首次恩科上来的寒门学子背后,都基本有一个慧眼识才的大族友人,这就叫人防不胜防了,太上皇也是执政几年后,才发现了这后头的猫腻,那种被蒙蔽的怒意,和被这种犹如织网般的制度,纠缠的心生乏味,在发现光靠杀也改变不了后,太上皇以退为进的,为真正的寒门士子,埋下了草蛇灰线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