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想不到,大过年的,又不是大年初二回娘家的日子,他过来把他两个姐姐喊走,会不会让两个姐姐在婆家难做,或许他就是知道,也不会在乎。
石涧大队坐落在山涧之中,山里边,较之外边,更加的重男轻女,女人在家中的地位极低,家里的活几乎全是女人的。
他两个姐姐都在家里干活呢,被他这么一喊,条件反射忙放下东西就出去了,听到宝贝弟弟的问话,他大姐王盼娣为难地说:“我不晓得哎,反正再也没见过她,好多人都说她死了,应该是死了吧?我一天天的在家干活,也走不开,不然我就帮你去看看了!”
王招娣一向与王盼娣不和,听她那话里话外,她不是不想为弟弟出力,实在是走不开,在那里当好人,心中不爽,就说:“我问过谢四宝了,他说他亲眼看到她在荒山吊死了!一个人可能说谎,他们四个都说看到了,总不能有假吧?”
王招娣便是嫁在了隔壁谢家村,谢四宝是那次一起跟着去荒山偷砖瓦的混子中的一个,因为在家最小,父母疼爱,十七八岁了,还整日里游手好闲。
王根生想了想,还是打算自己亲自去走一趟。
许凤兰(许明月)死了就死了,他也不在乎,他主要是想搞回自己的一千块钱。
白天去肯定是不行的,他怕被许凤台看到,被许家人追着打,那里毕竟是许家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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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人回到新屋,就要开始洗漱了。
洗头,洗澡,从头到脚都要洗干净。
往年他们就按习俗,麻木的做着这件事,可今年,他们对这件事,却做的格外认真,要辞旧迎新。
里面衣服全换成了干净的,外套裤子连夜洗了,放在炕灶的竹灶上烘烤着,明天早上便可以干了。
若是往年,他们自然不会这么做,一般都是穿着脏污的衣服跨年,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
许凤莲更是将许明月送她的那套粉色保暖内衣,很小心很仔细的洗干净,放在竹编的圆形竹罩上烘烤着。
许凤发和老太太洗完澡,就去炕上躺着睡去了,只剩许凤莲和许凤台二人,一个坐在炕灶前烘烤着,她头发多,得全部烘烤干,才能去睡。
许凤台则是要守岁。
作为家里唯一的‘大人’,一直都是他守岁的。
这几个月,他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住上了砖瓦房,有了温暖明亮的房间,穿上了保暖的新衣服新裤子,每天晚上都能吃到好吃的肉片片,除夕夜,他们还吃到了无比丰盛的肉和面。
许凤莲坐在炕灶前,橘红色的火光笼罩在她脸上,让她有些恍惚,有些不确定的问同样坐在炕灶前烤火的许凤台:“大哥,我咋觉得我跟在做梦一样呢?我今晚真的吃到了肉,好大的肉!真香啊!还有咱吃的那是挂面吧?听说是城里才有的玩意儿。”许凤莲回味着晚上吃到的红烧肉和蘸满肉汤汁的挂面的味道,简直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她脸上露出一抹痴痴的笑,弯着眼睛:“日子咋能这么美呢?”
吃得饱,穿的暖,家里这么暖和,炕上这么暖和。
就连过去她从未在意过的虱子,因为大姐的嫌弃,她此时往下捋着发丝上的白色虱子卵,也开始嫌弃了,用篦子不停的将自己头发上的虱子梳下来,不一会儿,她垂头认真篦虱子的火盆中,无数的大虱子小虱子掉入火盆中,发出被烧死的吱吱声。
许凤台双脚泡在泡脚桶中,感受着脚上传来的温度,黑暗中,他脸上也是极为放松的笑意。
这是许明月交给他的任务,不管是不是在荒山,每天晚上的艾草泡脚,都必须做。
许凤台嘴上说着麻烦,却一次不落的执行着许明月的吩咐,甚至每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