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中的铁木梨盒,指向铁木梨盒上繁美的并蒂莲图案,笑得意味难明。
“他实在有心。”
并蒂莲是美好爱情的象征,常刻于新婚之礼上,无甚稀奇。
可偏偏他的语气轻飘飘的,甚至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嘲讽和气性,凭白让苏烟想起某些旧事,不自觉握紧手中的丝帕。
国子监的后方有一湾荷花池。
夏日不燥、微风清甜,层层绿荷立于水面、朵朵红蕖荡漾成波。
美景怡人,常引得学子们闻香而去。
他们三五成群结伴同行,采莲划船、赋诗作对。
苏烟和闻兮就是其中之一。
陆行之从铁木梨盒上移开眸光。
他没有再继续先前的话题,而是将紫苏饮塞给苏烟。
“趁热喝。”
苏烟道了声谢谢。
不知为何,她手中的紫苏饮分明是热的,她却感觉从未曾有过的冰冷刺骨。
回到雅间,苏烟和陆行之还似先前那般说笑,好友们也不提楼下的那桩事,可明眼人一看就知不对劲。
两人分明坐在一处,却各自朝向另一侧的人,便是无意间视线相触,也会极快分开。
陈宝儿很努力地讲笑话,纪沐尘提议时辰尚早、不若等会去江边转转都被苏烟和陆行之以不同的理由回绝。
饭后,苏烟去结账,另外几人在茶楼外候着。
茶楼的老板叫三娘,是个风韵犹存、姿色妖娆的寡妇,常引得男儿们垂涎不已。
不过,三娘对这些巴巴求着的男人不感兴趣。
三娘拨弄着珠算,瞧见苏烟过来,笑道。
“如何?今日的味道可还行?”
苏烟点头,“挺好的,多谢三娘。”
三娘便放下珠算盘,从柜台里出来,亲热拉过苏烟,柔声道,“你爹呢?还没从淮州回来?”
这头说着话,那头有小厮大声地唤——“三娘,三楼翠云间贵人请您去一趟!”
“嚷嚷什么?看不见老娘在哄小祖宗啊!”
三娘骂完,扭头对着苏烟笑,继续道,“我给你爹做了几身新衣裳,空了让他来取。一个男人家家的,没个婆娘照料怎么行?”
是的,三娘中意苏烟的爹苏明怀。
都说中年人的感情隐晦,可三娘的爱热辣执着。
她爱屋及乌,对苏烟同样爱不释手,总会把位置最好的二楼雅间留给苏烟。
苏烟其实蛮喜欢三娘,也对爹爹表达过“不介意”的立场,奈何爹爹“油盐不进、寸步难前”。
从前苏烟想不通,直到爹爹送回那对母女
苏烟替三娘不值,还有些愤恨难平,却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是长辈的事。
苏烟,“三娘,我那桌多少钱?”
三娘微愣,随即笑着指向门外的陆行之,“陆小将军已经结过账了。”
“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他出去给你买紫苏饮的时候。”
苏烟语塞,望向门外廊下候着的高大背影,许久没有说话。
出了茶楼,几个好友道别,苏烟和陆行之一同回府。
太傅府和定国公府门对门,只隔了一道还算宽敞的道。
到了长安街的最尽头,陆行之往定国公府走,压根没有送苏烟入太傅府的意思。
苏烟给随侍的如意递了个眼色,如意立即上前拦下陆行之。
“陆将军,天黑路不好走,您送我们小姐回院子吧。”
陆行之剑眉微蹙,却也没说什么,转身行在苏烟后头。
夜幕降临,月上枝头;繁星点点,银辉不浓。
三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