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卧,见雕花窗畔的书桌前、软塌上都没有心心念念的人影,正要询问,听见隔壁的盥洗室传来温婉的轻唤。
——“如意,帮我把软凳上的裙裳递进来。”
是苏烟的声音。
陆行之错愕一瞬,看到盥洗室门边的软凳上,整齐叠放着一套淡绿色的裙裳。
......苏烟在沐浴?
他看了眼天色,正午,距离大晚上尚且还早,怎的这个时辰洗浴?
他剑眉微蹙,抬手止了准备进来的如意,如意垂着头退下,出去之时掩了大门,又吩咐廊下的婢女们站远些。
盥洗室里,苏烟擦了身子,准备穿衣裳的时候,发现衣裳尚在外间没拿进来。
不知是不是天气变热了的缘故,她觉得浑身有股莫明的燥意,算不得很难受,在水里泡上一会儿好多了。
她寻思着,这才五月底呢,若是到了最炎热的七月八月,她岂不是需得每日泡在冰鉴里?
她笑自己无用,听见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吱呀”一声合上。
她背对着木门,以为身后的人是如意。
自她有记忆起,如薇如意一直在身旁伺候她。
她对这两个婢女没有戒备,不着I一缕的样子被瞧过许多回,只是随着年纪增长,女儿家到底害羞,沐浴后总不习惯正面示人。
一条银色的丝质小裤递过来,苏烟没接,笑道,
“先穿小衣。”
绣着盛放牡丹花的大红色小衣递了过来,苏烟套上,撩起黑鸦鸦的青丝,等着身后的人给她系结。
然,身后半晌没有动静。
苏烟侧眸,用小巧的下巴示意身后的“如意”快些。
“如意”便勾了她腰间的细带,仔细为她系上。
只是,“如意”今日真的好生笨拙,如此简单的事,来来回回许多次才弄好。
她能感觉到对方距离她不近,至少一个臂膀开外的距离。
站得远了,自然不方便伺候。
“你离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嫌你身上有莲花池的味道?”
“不会的,我喜欢荷叶香。”
穿好小衣,她接过“如意”递来的小裤和裙裳依次套上,再垂下柔软泛着珍珠般光泽的墨发。
转身,正对上一张白皙俊朗的脸。
......啊!
怎么会是陆行之?!
苏烟捂着唇,庆幸自己只是轻哼了一声,没有被吓到失态尖叫,否则院子里的婢女们听见,不知该怎么想。
不用问,他定是推门进来的,一直站在她身后。
刚才她以为的“如意”,其实是他!
他也是的,何时回来的?怎的一声不吭?
粉颊红得烫人。
......不该看的,该看的,都被他瞧了个够。
还瞧?
还舍不得避嫌么?!
面前的人似乎真没有避嫌的想法,直直地望着她,毫不掩饰眸底浓黑的欲。
高大的身形健壮,比头顶的门框矮不了多少,似一堵小山巍峨,霸着她出去的木门。
她听见他喉I结I滚I动的声响,沉闷似砂砾,滑过她颤I巍I巍的耳膜。
她知道他想、他贪,
但是不可以。
他中了情蛊,不能对她动情。
一旦动情,胸腔会疼痛不已。
上回他不过抱着亲了她,他浑身就止不住地抖,后来还悄悄在长廊拐角处吐了一大口血。
她干咳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夫君,我要出去,你让让。”
陆行之不动,凝视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