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闾意外的都听愣住了,不可置信道,“听莲?她能干出这事?”
毕衡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可不得是她干的么!回了娘家,也不跟我们一起住,旁边赁了院子单独住,又劈了门脸开了个匠作坊,专门烧些稀奇古怪的碗瓶摆蝶,弄的天天泥巴满手,她娘被她气的天天抹泪,她妯娌几个也不叫孩子们跟她亲近,我哟,担心我老两口没了后,她可怎么过日子?不得暗地里帮她打算打算么?闾啊,东西就搁你这,我也不能拉回去,家里的几门媳妇眼睛大,到时候.....万一,再弄的家宅不宁的,唉~!这就是他破了自己多年来,为官之道的原因,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果这次不是在崔闾跟前,估计毕衡还得再想想要不要破,可是崔闾在这,又让他心里安稳了许多,知道这是个可以通声晓气的人,定能够体谅理解他。官做到他这个年纪,谁也不想晚节不保啊!
话说到这份上,崔闾若再抓着毕衡设计他入伙的事,那就真不想当朋友了,因此,崔闾一副他懂的样子,拍了拍毕衡的手背,道,“咱们都是给人当爹的,你的担忧我懂,尤其听莲还是个和离妇,以后处境只会更艰难,你做的没错,父母计深,大都为其子女操心劳累,我明白、明白。”毕衡感念的与他双手紧握,一副惺惺相惜样,“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的,闾卿,我在你面前没有秘密,都有一说一,所以,你要遇上什么为难事了,也不要跟我隐瞒,
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我便是赔上这把骨头,也决不对你不闻不问的。
崔闾望着他,两人眼神对视,毕衡眼睛使劲眨啊眨的,似在催促崔闾把埋在心里的事情说出来。
他还记着崔闾跟他说的丹书铁劵的事,并且深信自己的判断,崔闾心里肯定有事,只不过这事可能有点大,不好说,但没关系,两人现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愿意与他同担这个风险。可崔闾这个事情,他就不是个好说的事情,说出来都要被人嗤笑着嘲讽一遍。
就是,谁还把梦里的事情当真?并且还认真的要付诸行动?傻了吧?
所以,这话就显得那样难以出口,无凭无据的,他跟人说,十年后他家要被抄族被灭?
人指定当他半年躺出了疯病。
“没有,我没有什么为难事,毕兄你想多了。”崔闾最后这样道。
然后,不再给毕衡叨叨的机会,而是直接转了话题,将陶小千跟林力
夫打交道的事,
以及后头花钱赎小孩的事,统统仔细说了一遍,最后道,“那林力夫肯定知道丁鹰船的停靠处,你若想抢先机,就得快着些。”毕衡简直是喜出望外了,撑着崔闾的肩膀激动的直抖,“丁鹰船?居然是丁鹰船?闾卿,闾卿,我保证你的功劳,会一字一句的全呈现在折子上,并且太上皇和当今人手一份,我保证江州若能成功被我拿下拿控权,你的功劳定列属第一。”若搁早几年,哪怕就半年前,崔闾都不会叫他往朝廷报功的折子上,提自己一句,可今时不同往日,他需要有个能上达天听的纽带,而毕衡恰恰就是。崔闾没有推拒,而是点头道,“那就多谢了,回头我家元逸科考,这或许也是个助力,毕兄,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毕衡这下更加确定,崔闾心里面肯定有事了,而且是大事。
他把这念头揣搁进心里,整理了下表情,冲门外道,“你们进来,本官有话问你们。
几人进门,吴方也已经回来了,手里拿了那娘俩个的身契,林力夫紧张的盯着,就见崔闾连手都没过,而是直接道,“把东西给他,回头接了你姐姐回来,赶紧去府衙把贱藉消了。”因为是被家人卖掉的,从入人牙子手里开始,良藉就掉换成贱藉了。
林力夫激动的抚着他姐姐的身契,眼泪直把眼眶憋的通红,抽着鼻音哽咽道,“谢谢,谢谢老爷,谢谢大人,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