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马车里做些什么?
谢蘅大脑一片混乱,心咚咚直跳,压根不敢多想。
可人的思维从来是不受人意志所控制的。
他自小便撞见过父亲与那些姬妾厮混。
女人云鬓散乱,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柔弱无骨地依偎在父亲怀里,像妖冶的蛇。
那时一种果子熟透了的靡靡的气息,他觉得恶心。
可如今,他却忍不住想,慕朝游也会这样吗?
那个灯下冷睨着他的女子,一双眼清冽如秋水。
也会露出那样的神色吗?
她与王道容也会这样吗?
他神思惘惘,四肢僵硬。
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中。
就连母亲袁夫人的冷嘲热讽也不顾了。
谢蘅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家里,将自己埋在被褥中,不知不觉就做了个梦。
他梦到了慕朝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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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游被王道容笑得浑身上下都起了层鸡皮疙瘩,心底忍不住吐槽:死变态。
王道容倒是很餍足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待马车停靠在佛陀里之后,甚至主动将她抱下了车。
“今日辛苦朝游相伴,好好休息。”
若是在从前,慕朝游绝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与王道容如此亲密。
王道容将她送到门前,便主动同她辞别。
不知为何,望着夕阳下眉眼雍容端丽的少年,慕朝游动了动唇,心里竟生出一些不舍来。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王道容似有觉察,白嫩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不解:“朝游?”
“没什么。”慕朝游飞快地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明天见。”
王道容静静看了她好几眼,忽然摘下鬓角那朵曾经滚落在他二人衣间的栀子。
他伸着细白的手指,将那朵栀子轻别在了她的发髻上,乌黑的发映着雪白的栀子,慕朝游不解地扶着栀子回望过去。
他这才好似心满意足,扶着她的鬓角咬着耳朵轻声说,“明天见。”
晚上,慕朝游找到一个破旧的陶瓶,装了些清水,将那朵栀子放了进去。
其实一天下来,栀子花雪白的花瓣被暑气烧卷了边,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但还是很香,香得热烈极了。
慕朝游洗过澡,披散着头发,闻着这满室的芬芳,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桌上的志怪小说。
经历过未来恐怖片洗礼的现代人,恐惧的阈值已经被拉得很高了,这些志怪小说,在慕朝游看来更多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而已。
她目光看着书,心思却忍不住停留在今日与王道容相处的那一幕幕上,少年眉眼清冷,狭长,扬起眼睫时那一抹艳光逼人的风姿。
她原本平稳的心跳又忍不住咚咚跳起来,脸颊也开始发烫。
慕朝游清楚地知道,王道容给她编织了一张柔情蜜意的大网,而她正在一点点陷进去。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或者说,自答应跟王道容交往起,她就有一种虚幻的,踩在云朵上的感觉一样。
难道是因为这场交往开始得太过仓促?
难道是因为她知道她与王道容之间不过是朝暮欢娱?
眼前这一切就好像一个镜中花,水中月,像一个易碎的梦境。
梦境越甜蜜,她却忍不住想象它破碎时的模样。
慕朝游想了半天,未果,决心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她低头拨弄着手上的铃兰手链,转而惦念起另一件事来。
一碗绿豆汤换一条手链,实在不够对等。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