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的落雪。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慕朝游:“但我也有要求。”
王道容轻轻地,眨了眨他那双秀美的眼。
慕朝游深吸一口气,专注地望着他:“这是你我两个人之间的事,不要再牵连无辜了。”
王道容点点头:“朝游。你理当知晓,我不会拒绝你任何要求。”
“稍后容会叫阿笪带你去取解药。”
“会有后遗症吗?”慕朝游问出自己目下最关切的问题。
王道容轻轻将一枚白嫩的莲子放入盘中,嗓音一如莲子当啷落入玉盘,“容只是想求朝游回心转意,从未想赶尽杀绝。”
他手指灵巧如蝶,不移时的功夫,便剥了满满的一小碟。王道容自己不吃,只将小盘子推到她面前,柔声问:“朝游。我今日便算准你会来,从早上剥到现在,尝尝吧。”
慕朝游低头拣了一颗送到口中。
王道容:“如何?”
舌尖弥漫开一阵强烈的苦意。
慕朝游沉默半晌,如实说:“苦、涩。”
王道容:“抱歉,容未料到你吃不惯这个。”
他扭头吩咐阿笪端一盘蜜饯来。
自己从容地接过那一碟莲子,拣着吃了,“容素日里便爱吃这些微苦的。幼时容被家长长辈责罚之后,身边僮仆常会偷偷塞些果脯蜜饯于我。我咬着那果脯,身上虽然在痛,但不知为何却觉得口中的果脯比往日更为香甜。日子一长,容便也明白了先苦后甜的道理。”
慕朝游不想关心他凄惨的童年:“说出你的要求吧。”
王道容摊开皙白柔软的手,无声地瞧着她。
他一语未发,但慕朝游这几年朝夕相对,却令两个人形成了一种难分难舍的默契,哪怕打得再鲜血淋漓,也撕不开,扯不断。
慕朝游沉默地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王道容清瘦细长的手紧紧反握住她的,将她揽入怀中。
少年轻轻吐气如幽兰,他似乎满足,搂着她,顿了好一会儿。
许是太久未曾亲密相拥,温香软玉在怀,他竟露出些许踯躅之态来。
他长长的乌发散落在她脖颈,手臂,随他动作,摩挲过她裸露的肌肤。慕朝游僵硬地杵在他怀里,只觉得被毒蛇缠绕。
王道容只顿了半秒,便又恢复了往日清淡从容,缓缓抚摸着她的长发,温言说:“我的心意朝游难道还不知晓吗?”
“容所做这一切不过是希望朝游能回心转意,回到我的身边。”
“朝游。”王道容轻抿她鬓角乱发,附唇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冰凉的吻, “这些时日委屈你了,都是容不好。”
“但这都已经过去了。”
“容知晓这些时日你定然恼我,心中积累了不少怨气。”他楚楚说,“这笔账日后你慢慢再清算。”
他执了她的手,缓缓将脸儿伸入她的掌心,温顺地轻蹭,“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尽情对我发泄,骂我,打我,也不要紧。容保证毫无怨言。你我之间,夫妻一体,有什么事关起门来好好商量,我也不愿将他人牵扯其中。”
慕朝游动了动指尖,王道容的眼睫纤长乌浓如蝶翼,在她掌心微微搔动,颤抖,令她错觉仿佛拢了一只脆弱的蝴蝶,她稍微收紧力气就能掐死在掌心。
但她知道,他不是蝴蝶,他是一条毒蛇。
他缓缓阖上眼,乌发柔披着嫩白的脸,发间袖口仍拢着淡淡的清雅荷香。
几只蜻蜓在远处的荷塘中飞舞。
昼夏漫长的午后 ,红荷如花,大朵大朵在水面燃烧。
王道容近乎高-潮般战栗、叹息,幽幽的叹息渺远如天地间第一朵荷花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