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无悔。”
完全睡不着了。
慕朝游睁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翻来覆去,捱到凌晨,好不容易才酝酿出点困意,没睡个把时辰,又得起床去面馆工作。
就连阿雉也看出来了她的心不在焉,问:“阿姊今天有心事吗?”
慕朝游摇摇头:“就是昨夜没睡好。”
忙碌的工作多多少少冲淡了她脑内的胡思乱想。
人不能歇,一歇下来就要想七想八,午后店里清闲了下来,慕朝游忍不住朝门外看了好几眼。
心里总想着王道容今日会不会来,又是什么时候来。
昨天临走前,王道容摸着她的脸,对她说,他明日还会在来看她。
她之前从没想到过,他还有这样一面,像只黏人的猫儿。
她像是在期盼,又像是在恐惧,等待王道容的来访,像是等到第二只靴子落地。
终于,那辆车铎悠悠在夏风中悠悠响起,那辆兰草纹的马车再度出现在食肆前,王道容应约而来。
他双目失明,这段时日眼睛要避光,一直是以白纱覆眼。
他下了车,停在门前,柔声呼唤她:“朝游?”
一个俊美的,失明的少年站在门口,身上简直汇聚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这也太吸睛了。
慕朝游头皮一阵发麻,赶紧把这个招摇过市的人给拽进了店里。
似乎是感觉到店内还有老吕和阿雉的存在,王道容不忘好脾气地跟他们打过招呼,“可是吕翁与阿雉小娘子?”
阿雉还记得王道容,极为高兴地呼唤了一声,”王郎君!“
王道容倾身招手:“阿雉?到我跟前来。”
阿雉刚跑过去,王道容便无比自然地摸摸她的头问,“伤势如何了?”
阿雉:“多亏郎君送来的伤药,已经无恙了。”
慕朝游惊讶又迷糊地看着这两人相处。
只是那天托付了一阵子,他俩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阿雉仰着头,态度亲昵:“郎君眼上的伤势还未好吗?”
王道容似乎很享受阿雉的亲昵,语气中透出些愉悦来,“多谢阿雉关怀。”
他指了指蒙着白纱的双眼,眉拂春山,“有小娘子关心,恐怕不日就要长好了。”
阿雉被逗得咯咯直笑。
王道容也笑了笑,他笑意素来很淡,仿佛只是弯了弯眉眼。
慕朝游心里很清楚,王道容算不得什么好人,他虽然给人的感觉文秀温和,但多为矫饰。
可此时的他,简直就像阿雉亲生的兄长一般温和体贴了。
老吕不认识王道容,十分警惕地瞧着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子,“朝游,这人你认识?”
慕朝游飞快地丢下一句,“我朋友。”就赶紧上前把王道容牵走,掠过老吕和阿雉八卦的目光。
她一路把人牵到后院这才停下。
后院带两间屋,平常她跟阿雉她们累了就会到后面打个盹休息片刻。
推开门,慕朝游这才纳闷地问他:“你什么时候和阿雉怎么要好了?”
王道容柔声:“朝游的朋友便是容之好友。”
他想,这里便是慕朝游素日休憩的地方吗?
来到面馆,结识她的朋友,一点点侵蚀她的地盘,让王道容感觉到好极了,一颗心如浮云端一般,浑身上下泛起一阵难以自抑的战栗。
可是还不够。
他想要侵蚀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让有关她的每一寸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朝游看起来似乎不愿我与他们亲近?”王道容作出一副失落的模样来。
慕朝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