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
他提到的树屋,是她在禁地建的。
很小,仅能容下她一个人,她只冬天的时候蜷进去躺一躺。
“我房中也有柜子。”衡云子顿了顿,有意补充,“里面没有东西。”
桑褚玉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然后道:“不必。”
不光她,裴雪尽也忍不住冷冷挤出两字:“有病。”
衡云子在这狭窄的衣柜里艰难转过身,即便磕碰到了柜子好几次,也没有放开她的手去打开柜门的意思。
等面朝着她了,他说:“是我没顾虑到这一点,疏忽了。”
桑褚玉语气平淡:“没事。”
幸好她还理不清他的脑回路,不然她也完了。
衡云子轻笑出声,却道:“我也喜欢待在此处,与阿玉亲密无间,很是喜欢。”
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躬低了头,抵住了她的前额,来回蹭了两下。
“很喜欢。”他又强调一遍。
话落,他的双臂已圈在了她腰上。又歪侧过脸,与她紧贴着面颊,亲昵地摩挲两阵。
柜子里的空气被缓慢消耗着,随之而来的是逐渐攀升的温度。在这逼仄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都开始变得不畅、艰涩。
桑褚玉一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隔着衣衫,能感受到手臂线条紧绷而带来的热意。
她索性直言:“我躲这儿是想看看刚才那人要做什么。”
“嗯。”衡云子应了声。
不论她的举动古怪、合理与否,他皆喜欢得很。
至于出于什么理由,倒在其次了。
他转而提起另一事:“褚玉,衔季不喜欢你。”
他不加掩饰,且是毫不犹豫地说出这话。
但又在脱口后压住了呼吸,以观察她的任何反应。
正因他万分留神,便也注意到了说出这话的瞬间,怀里的人似是僵了瞬。
随后他就听得一声轻到极致的应答:“嗯,我知道。”
寥寥几字。
却叫他陡然心烦意乱。
他开始忍不住去想,他那死板到像是转不动脑子的徒弟凭何不喜欢她?
若早知这样,便应在当日温家祖孙攀仙阶时,将路堵死。
堵得严严实实,或是直接斩断仙阶。
那样,他俩便见不着他。
见不着他,自然也拜不了师,更没法遇见她。
如此,也不会到今天这地步。
将所有的事粗略理了遍,他反倒对自己生出些打消不得的恨意。
一切的源头,似乎都是从他递出那根柳条,收了温鹤岭做徒弟开始。
早知有今天,那时他就该拿柳条直接破开温鹤岭的心口。
但在这翻涌的躁戾中,他竟又生出些微庆幸。
至少温鹤岭不喜欢她。
不仅不喜欢,还与温家站在一块儿,排斥着她的接近。
这就跟横在悬崖上的桥一样,桥要是从中断开,便也没法跃过去了。
这般一想,他又平复住心绪,扯开笑问:“阿玉,那他若死了,你可会伤心?”
桑褚玉眉心一跳。
裴雪尽也在脑中提醒她:“他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在开玩笑。
自然要摆出严谨些的态度对待他。
于是桑褚玉分外认真地点了点头,动作幅度之大,脑袋好几回都撞着了他的脸。
“会。”她应道。
“这样么……”衡云子叹气,浑身力气都跟被抽干了一样,软趴趴地靠在了她肩上,“那也只能暂且这样了。”
不过他思绪转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