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翻墙逃课的最佳地点。
这会儿不是下课也不是饭点,附近安安静静的,连最爱在学校里溜达巡逻的教导主任都不在。季屿一屁股坐到地上,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情绪。
他的博士毕业证、他的大厂offer、还有他的一百五十万人才补贴啊!
没了,全没了。
不,还是有的。
季屿狠抓了两把头发,目光呆滞。
他还有重生后的再一次高考……
这是人干事?!
让他卷生卷死一辈子什么没得到就算了,还要他把从前的路再走一遍,周扒皮都没这么狠的!
鲁迅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季屿冷笑,既然努力没用,那就摆烂吧。
没错儿,摆烂。
学习的苦尝一辈子就够了,这辈子谁也别想让他努力!重来的人生,他要随心所欲、痛痛快快地活!
至于高考,爱谁谁,他不在乎了。
谁知道哪天又会莫名其妙地穿到哪里。
想通了,季屿只觉得神清气爽。他拍拍裤子站起来,面色深沉地盯了面前的围墙几秒钟,而后瞄准上面的一处凹陷,抓住开始吭哧吭哧往上爬。
学什么学,逃课去网吧high!
季屿想得很好,奈何自身技术跟不上那颗浪起来的心。
学校围墙虽然不高,但也不矮。对于季屿这个运动细胞不发达、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学生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
怎么回事?
季屿气喘吁吁地趴在墙上,明明看别人翻墙很简单的,为什么轮到自己了会这么难?
难不成今天要逃课未半而中道崩殂?
不!
季屿绷紧身上的肌肉,用尽全身力气攀住了墙头。
都说开门红,新生活第一弹,他说什么都要成功。
凭借着心中那股信念,季屿硬生生克服了技术上的不足,一口气蛄蛹上了墙。他舒了口气,正摩拳擦掌准备找个合适的落脚点跳下去,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该不会有老师在外面守株待兔吧?
季屿悚然,下意识垂眸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却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高大的菠萝蜜树下,正横七竖八倒着几个人。有的捂着腿小声哀嚎、有的瑟缩着往后退、还有的满脸鼻血,宛若大型惨案现场。
而他们对面,则站着一个男生。
他穿着黑色T恤,肩膀上松松垮垮搭着件校服。个子很高,腿长得过分。单手插兜睨着前方,散漫中透着桀骜,看着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打到我不敢来学校?”男生俯下-身,揪住其中一人的领口,硬生生将他的上半身拽了起来。
从季屿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浓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配合着利落深刻的轮廓,有一种近乎锋利的帅气。
“就凭你?”男生嗤笑一声,嘲讽道,“菜逼。”
被他提溜起来的是个黄毛,这会儿脸颊肿得老高,校服上黑一块灰一块的。连眼睛都不敢抬,梗着脖子小声逼逼:“不真正比划两下怎么知道谁是儿子谁是爹……”
“哦,”男生笑了,轻蔑地拍了拍他的脸,“那现在谁是爹?”
黄毛嗫嚅着没吭声。
“说话,”男生用力将他掼到地上,抬脚踩着他的胸口,“怎么哑巴了,刚刚不是挺能……”
话说倒一半,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倏地抬头看了过来,恰好跟季屿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了个正着。
那双眼睛漆黑锐利,看人的时候带着刀锋,仿佛丛林中的顶级掠食者。
季屿心脏重重一跳,正想着这人这么盯着他做什么,该不会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