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买卖可以做,但她一个人做不了。
在古代,没有靠山,无人护着,赚再多的钱都不要开心,因为这些钱今天是你的,明天被谁拿走,都是不知道的事。
闷声才叫发财,被人知道的发财,那不叫发财,那叫灭门之祸。
她只赚了几十两就被人盯上了。
所以这一世,她要低调些,和小弟两人的安全才最重要,在小弟没有考上举人前,她不敢轻举妄动。
在这个时代没有家族庇护,孤身寡人想闯出名堂很难,刚冒头就会人被打压,男人出头都难。
女人更是地狱级难度!这个时代对女性的打压无处不在,男性上面有阶级的大石压着,他们冲不上去。
而女性上面不但有阶级,还有男人。
不过,她也只求好好活着,不想改变什么,现在有了金手指后,她身心放松下来,不用再冒风险了,这些银子足够解决她和小弟的温饱问题,还有弟弟的学费。
只是京城那边物价很高,生活费也高,小弟的束脩也很贵,学堂人情往来都要钱,想靠这些钱大富大贵是不可能了,她和小弟两人小门小户的,关上门省着些足够用了。
听见裴衍恒的随从在门外询问。
她才从绣品上回过神来,自然不会将心里想的告诉他,只道:“……阁下说笑了,我与小弟欠了你家世子一千两银子,哪有时间出去游耍,我得在屋子里多绣些绣品出来,卖了之后,好还世子的银子,实在忙得很,就不去外面喝茶听书了……”
她话说的轻柔,不急不缓,手中的针线也一下下悠然自在的穿行,有理有据地打发对方。
可对方并不买帐,也不肯走。
纪樱也不急,她坐的地方离窗户近,光线好,时不时有风吹来,她还能间隙望一眼窗外,除了看到甲板上的人,还能看到海面,做绣活最伤眼睛,所以她很保护自己的眼睛,绣一会就要往远处望一望。
她这一通拒绝的话,可把门口的随从的嘴给堵住了,她可以这么说,但随从怎么向上头交差啊,于是他仍在门口站着,赔着笑脸。
“纪姑娘,纪小童生,这俗话说,做活做事,得劳逸结合,姑娘老这样坐着绣样儿,对身体不好,得时常起来活动,走动走动……”
纪樱捏着针的手顿了下,她懂了。
这是想请自己出去走动呢,她想怼他,出去干什么?让你家世子再碰瓷一下吗?
不过她心里也知道,这个随从如果请不到她,出去就要挨骂了。
她又绣了两针,在这个时代,平民不好混,奴才更不好做,就连书宁这样的寒门之子,科考难度对他而言也是极其残酷的,是能丢命的。
她体谅这随从不易。
再说对方是亲王世子,她所谓的骨气,只能在重要时刻冷不丁来一下,还能让人刮目相看,但时时都带着这个骨气,多来几次人家就不是高看你,而是想折断了。
有骨气的前提是,她想好好活着,不是为了骨气而骨气。
自然也不想彻底惹恼了权贵,毕竟人家只要抬抬小手指,就能灭了她和书宁,于是她想了想,退了一步道:“……我就不出去了,手里的绣活儿不少,京城花销大,得多绣一些,存些银钱……阁下带书宁去吧,他喜欢听书。”
她可以不出去,但书宁毕竟是个小孩子,已经在舱里坐了两天了,纪樱很怜惜这小东西,读书累了他就乖乖地趴在窗户往外看,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
“阿姐,书宁不去,书宁要留下来读书,书宁不喜欢听书。”纪书宁听到后,头摇得像拨浪鼓,口是心非道。
纪樱撇了小弟一眼,他喜欢不喜欢听书,她还能不知道?
她放下手里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