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捧着花开富贵的床单和枕套,许凤莲在他身后捧着花开富贵的被套,接着是许凤起手里捧着崭新的红双喜搪瓷盆,他身后是昂首挺胸拎着热水壶和痰盂的许凤才,最后是一人挑着一担木床的徐凤翔和许凤台。
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满脸喜气的呗大队长媳妇领着进赵家村。
原本村头不知道这事的人,看到这么一堆人,明显是来下聘的,都出来瞧热闹,问是哪家的姑娘要嫁人。
知道赵红莲许了人家的人,就都来赵家看热闹,想看看赵红莲到底许了个什么人。
实在是这年头,农村人养姑娘,都是跟老黄牛一样使唤,家里家外的活姑娘们干的最多,吃的最少,年龄到了就换份彩礼回来,一个个晒的黑黢黢的,有点良心的人家,在她们结婚前两个月还能在家里捂捂,别太黑了,瞧着不好看。
心狠点的人家,卖到山里,卖给老光棍的都有,就为多几块彩礼钱,哪管闺女死活?
再狠心的人家,生了闺女直接就扔尿桶里溺死,或提着腿扔山里,第二天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许明月小时候就有个同学,生下来就被她奶奶扔尿桶里了,被她妈妈拼死捞了上来,很多知道这事的村里人,都把这件事当做玩笑讲给那个同学听,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同学当时年纪小,还是钝感力太强,她自己都把这事当笑话说,也不知道她长大懂事了之后,突然有一天想起这事,不知道会不会心生悲凉。
农村的姑娘大多数都是这么长大的,只有赵家的赵红莲,是村子里的极少数。
她很少在三伏天里去地里干农活,都是做家里得家务事比较多,哪怕是双抢期间,不得不参与割稻插秧,她妈也一定扣个草帽给她戴上,生怕她晒的黢黑。
同样是村里的闺女,就属她最白,日子过的最轻松。
许多来提亲的小伙子都被赵家拒了,赵家虽然没说,可周围邻居哪个不晓得赵家夫妻俩想把姑娘嫁到城里去?
以至于都二十岁都还没嫁出去,再养两年,就成老姑娘了。
赵家村许多人都等着看她笑话呢!
待听说赵红莲说亲的对象不是城里的,而是临河大队的许家村人,暗地里笑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就更多,有的甚至毫不避讳的就在赵家大门口哈哈大笑着高声说赵红莲说给了临河大队的村里人。
“姑娘家在家里养的再娇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别人家养的?到了人家,该干的活不还是要干?省的了?”
“她爹妈有心气啊,想把姑娘嫁到城里,最后不还是嫁了个农村人?”
都是在门口看笑话的。
赵家夫妻俩哪里能不知道那些人的想法,在门口高高兴兴的,逢人就说:“是她姑姑保的媒,是大队里的干部,个子高,人也体面勤快!”
一听是大队的干部,顿时就堵住很多人的嘴,可还是有人酸溜溜地说:“体面不体面的,嘴巴说说没用,等人来了不就看到了?”
很快就有小孩子过来喊:“来了!大姑爷来了!”
赵家夫妻不好上赶着去村口去接人,叫了赵红莲的几个堂哥去村口迎接。
很多看热闹的都跟着去村口瞧,老远就看到首位有个端着花床单的小少年,笑容满面的走来!
赵红莲几个去迎接的堂哥,一看到首位是花布,还是两份,再看后面是搪瓷盆、热水壶,顿时觉得脸上有光,一个个上前去接下他们手中的聘礼,尤其是徐凤翔和许凤台挑着的大实木床架,重的很!
至于床单和被套,他们怕自己身上不干净,也不敢去碰,依然让许凤发和许凤莲两人捧着。
一群人笑容满面的往赵家走。
等再门口的赵家夫妻一看到走在第一个是两个捧着花布的小孩和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