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吧,今日我不死,从今往后我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骊山囚徒。”
严肃男人芈扬略微低垂的眼皮抽搐了下,声音低沉:“赢坻,当年被迁往蜀郡的卓氏是你这个儿子的外祖家吧,听说他们在临淄等地有很多粮仓,我联系长沙郡的景氏,你联系卓氏,天下豪富都被咱们这位秦始皇侵吞过家产,他们还能联系到更多的人。只要他们不向外放一点粮食,不出半年,秦始皇必定得向我们低头服软。”
芈扬越说越激动:“到时你我都能离开这死地,不好吗?”
赢坻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却让这个男人大为光火。
“你笑什么?”
“有这么好的主意,当日为什么要派人假装山野盗贼去刺杀陛下?”
芈扬眯眼:“你什么意思?”
赢坻笑道:“你也知道,这种办法最有可能带来的结果是———天下豪富尽皆被诛。陛下,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芈扬想要对他出手,赢星挡在父亲身前,倔强的眼神迎着芈扬的,“你如果敢伤害我阿父,我会大声喊出来。”
芈扬狠骂了一句。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军队巡视经过的脚步声,房间内的几人都息声缩进了黑暗中。
李韬背着手,跟江莼一起走到被月光洒满的采石场才叹口气:“芈扬这家伙可真狠啊,他爹还是你舅舅呢,你们是嫡亲的表兄弟。而且要不是你他能活下来?这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为你想想呢。”
江莼看着月色下或黑或白的巨石,摇摇头没作声。
李韬说道:“还是你聪明,把他们关在了一起,要不然咱们还不能听见他们这样完整的计谋。”
要是被他们把粮价哄抬上去,这日子又要难过了。
江莼说道:“不是我聪明,是何淼说的。”
李韬没个好评价:“那小孩?力气小胆子小,还能吃,长得是细皮嫩肉的,却一点都没有王孙贵胄的气度和礼仪,你不是想让我照顾他故意这么说的吧?”
江莼看他一眼:“何淼可是我一把手带出来的,用得着你照顾。”
虽然何淼只是一句浅浅的嘀咕,却让他想到还是要把这些人放在一起一段时间看看他们的打算。
不然,粮价突然上涨他们还不知道为什么。
李韬撇嘴:“知道了,你现在眼里只有那个何淼,连你那刚出生半年的儿子都不如这个外面来的小子重要。”
看到采石场边缘停着的那辆有一间房子那么大的竹楼车,李韬又道:“他倒是挺聪明的,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运输车。难怪连陛下也对他青眼有加。”
不仅是竹楼车,还有独轮车,独轮车比他们现在用的两轮车更方便灵活,做出来之后便完全取代了那两轮推拉车。
这几天在地宫进进出出的都是这个独轮车。
江莼笑了笑,现在倒是更确定何淼是早已分散遁隐的墨家子弟,吩咐采石场的巡逻兵多注意这间囚室,两人便离开了。
月光笼罩在重新安静下来的采石场上,晚间各种各样的虫声此起彼伏,交织出一段欢快的夏日奏鸣曲。
晚上十点了,看了半个小时储教授准备的一节【从炼丹炉衍生出来的大秦工业】弹幕课,何淼的磕巴已经打到了秦朝的原木小案几上。
储教授看着对面眼睛睁不开的学生,敲出来下课结语:【好了,考虑到何淼在大秦每天是跟着太阳一起的,中午还没有午觉睡,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
网友们今天也是被支配了一晚上,终于下课了,都不自觉有种回到上学时代听见老师说那一句“下课”时的解放感觉,顿时神清气爽。
何淼迷得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在看到【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的字样,瞬间变得清澈有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