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业主安稳生活,有钱可赚的,又是谁?”
阮孝堂道:“边军。”
吴令台一笑,转头看向阮孝堂,忽地拔高音量,中气十足道:“那么敢问阮大人,东南海军和边境军是铁打的人偶,维护军队,不需要银子吗?保证了他们最大的利益,叫他们多出些银子,维持国家运转,不应该吗?”
吴令台层层质问,愣是说得阮孝堂答不出一个字来,只好暂且闭了嘴。
谢祯看向吴令台,不由徐徐点头,神色间隐有钦佩。好个吴令台,这脑子和嘴皮子用到正道上,还真是所向披靡。
冯玉润听到此处,蹙了蹙眉,看向吴令台道:“吴大人,工商业主,也并非都是有钱之人。若是加派工商业赋税,那些做些小生意,普通的小老板、小商小贩,怕是生活就会变得难以为继,怕是真的会生出民怨。”
冯玉润此话,语气听起来倒像是真的担心,并非故意跟吴令台抬杠。丝毫没有之前清洗阉党旧臣一案时那般针锋相对。
吴令台听闻此言,见冯玉润是商量的语气,自然也没有言辞犀利。他向谢祯行礼道:“启禀陛下,臣已想到冯大人所言情形,故臣已想出应对之策。届时可令官员清查工商业主的收入,若低于某一档次,便可还按从前的税收进行。至于该如何定档,可由户部查访民生之后,商议敲定。”
冯玉润听罢,想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道:“如此一来,那便是只向有钱的工商业主加派赋税。此举,或许可行。”
谢祯见此,唇边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在阿满的梦中,清洗阉党旧臣一案后,建安党便裹挟他减免了工商业赋税,以至于国家危难之际,只能向普通百姓加派赋税,致使流寇愈发壮大,内忧加剧。
但是现在,吴令台居然提议加派工商赋税,还真是可喜可贺呀。
谢祯目光下意识看向朝中建安党人,各个蹙眉神思。此刻朝堂之上,吴令台嘴皮子厉害,再兼句句占理,他们暂且没有发话,但之后,他们定会想出应对之策。
吴令台要从他们兜里掏银子,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谢祯几乎已能预感到接下来的时日,会是何等的腥风血雨。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要和吴令台一起去赢这场仗!
念及此,谢祯先给予了明确的肯定,朗声道:“此举可行!朕欲采纳!”
话音落,一众建安党人看向谢祯。
谢祯接着道:“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今日先行退朝。吴令台,以及户部所有官员,养心殿议事。”
说罢,谢祯转身离去,恩禄宣布退朝。
吴令台等户部一众官员,下朝后,便往养心殿而去。
谢祯先行回到养心殿,刚到殿中,便见内金水桥值守太监张际,手持宫灯站在殿外。
谢祯免了他的礼,问道:“她回来了?”
张际行礼道:“回陛下的话,正是。”
谢祯想了想,接过宫灯,对殿外的王永一道:“叫吴令台等人在养心殿内候着。”
随后进殿,对恩禄道:“恩禄,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