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重白了蒋星驰一眼, 没好气地问道:“沈濯你从前见过没有。”
蒋星驰道:“是阿爹从前在西北时的部下,有过一面之缘。没多打过交道。”
蒋星重又问道:“那阿爹为什么选他?”
蒋星驰想了想,回道:“隐约听阿爹提起过, 好像说是他正式参考武举之前, 曾经只是负责给驻扎部队送菜的菜农,后来又陆续做过很多活计,但最终靠自己勤奋努力考上武举,有了如今的官职。父亲觉得从那般泥潭里挣扎入仕的人很上进, 很不易, 应当很有前途。我想着既然是阿爹看重的人,便也没再多问什么。这么了这是?”
一旁的刘广元也看向蒋星重, 也有些迫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知道他有多羡慕自家这大舅哥,这可是明威将军家的姑娘, 而且还生得如此貌美,他甚至觉得大舅哥连这位姑娘的头发丝都配不上。这若是叫他遇上,他定是鞍前马后,想尽一切法子讨蒋姑娘欢心, 叫这门婚事成了。可现在蒋姑娘居然被气成这样, 他这大舅哥,脑子不好使吗?
蒋星重听哥哥这般解释, 便也明白哥哥并没有太过于参与沈濯的事,也没有很深地了解过他,这迁怒不到哥哥身上。
人是阿爹选的。蒋星重不由抿唇, 阿爹素来看不上女子习武,自是也不愿意叫她习武, 身为女子都该安心地在家相夫教子。从前她只当是父女间观念不和的龃龉。可如今有沈濯作为活生生的镜子, 蒋星重似乎方才窥见自己在父亲心里到底是什么样。
在他眼里, 自己只配同沈濯这种水平的东西在一起?蒋星重一时只觉心间委屈得不得了,比当初父亲不让她习武时更委屈。她的爹爹,似乎从未了解过她。
念及此,蒋星重便也不再生哥哥的气,气得在马背上胡乱瞪了下腿,一股脑将刚才车上发生的事,全部像倒豆子般倒给了蒋星驰。
“上了车一声不吭,就放我和他妹妹和我说话,弄得好似是我和她妹妹要成亲。我张口问他,他才说话,一开口就是相看人相看多了,麻木了。好不容易张口说话,结果他和他妹妹一直说我听不懂的家乡话,我明明白白说了两次,我听不懂,他们笑笑继续用家乡话,全然不考虑身边的我。”
“这次本该就是他沈濯上门拜访,结果反倒我们两个坐马车一个时辰到杜新庄。来了他还迟到一个时辰,叫我们身为客人等着。这一早上白白折腾两个时辰,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蒋星驰和刘广元尽皆抿唇,他们俩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蒋星重接着道:“结果呢,方才路过个什么庄子,刘夫人说庄子里有家卷饼很好吃,想让他哥哥尝尝。我就想着,离云台山还有一段路,先吃个卷饼也成,正准备跟他们兄妹俩下车去买。结果你猜怎么着?”
蒋星重立时模仿沈濯的动作神态,对蒋星驰道:“他就以这种态度跟我说,你等着。就这种态度!”
蒋星驰闻言,霎时眼神如剑,脸色一下冷峻起来。长这么,他都从未跟自己妹妹这般说过话!他沈濯算什么东西?
一旁的刘广元嘶了一声,深深蹙眉。这大舅哥怎么回事,刚刚见面,怎么装都不装一下?这样不尊重人家,这不是摆明要堵死自己的路吗?人家还没嫁他呢,他就先摆上谱了?
蒋星重紧咬着牙根,眸光也是利得吓人,愤恨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这般跟我说过话,他沈濯是个什么东西?这也就罢了,还有更离谱的。”
蒋星重看向蒋星驰,挑着眉道:“他们兄妹二人去买卷饼回来,竟是只买了两个,没有我的份!居然没有我的份!买回来以后他俩就自己在车上吃,看都没看我一眼。哥哥,你敢信这是人干出来的事情。”
话及至此,蒋星驰直接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