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手。
这一晚用饭时婢女们或多或少地察觉到气氛不太好。
若翰林板着脸,少夫人笑嘻嘻,那其实就没事。
但现在是少夫人不笑。那气氛就真的又冷又沉了。
晚饭用完,沈缇准备离开:“我走了。”
殷莳却忽然叫住他:"沈缇。’
他看她,希冀着她能改口,收回那撵他走的话。
可殷莳却说:"我的情绪和小冯没有关系。
沈缇失望了,只点点头:“我知道了。"
转身走了。
好,叫他自己小心点。
长川打着灯笼。屋里的姐姐已经悄悄出来告诉过他,今天翰林和少夫人心情都不太他果然非常小心翼翼地问沈缇:“翰林,今天歇在哪里?”沈缇也在想这个问题。
因为殷莳说"和冯洛仪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呢。
但她就是对冯洛仪有一种已经超出了范畴的宽容。
当初母亲因为"敦厚"而相中了她时,都一定没想到她能对冯洛仪包容至此。为什么呢?
沈缇脚步停住。
因为她......始终不认为自己是他的妻啊。
表姐对弟妹自然可以宽容忍让。因为表姐又不跟弟妹争同一个男人。沈缇怔忡半晌,心凉三分。
长川小声唤他:“翰林?”
总觉得翰林的神色,似秋夜里的月光,冰冰的。
沈缇道:“去书房。”
沈缇明白殷莳最后说那句话是想让他原谅冯洛仪。但他不能。除了恼怒于她这样对待殷莳,沈缇对冯洛仪也是有要求的。男人对妻和妾乃至婢女丫头,都是有要求的。只各不相同。
就该被惩罚。
他给了冯洛仪庇护,冯洛仪既然接了妾的名分,就该恪守妾室应有的规矩。做错了事且冯洛仪至今没有过任何表示。冯洛仪若有什么表示了,殷莳一定会告诉他的。他其实很明白她这种"做了事得让上级知道我做了"心态。官场也是职场的一种,天底下职场的规则是贯通的。
总之到现在几日了,都没有从殷莳那里听闻冯洛仪有什么认错悔过的表现,沈缇就没法原谅冯洛仪。
冯洛仪不知道该怎么办吗?
她也是正经闺阁中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
妾室犯错,自该向正室低头认罪。
几日了,她至今未来。是鲁钝,还是不愿?
或者,殷莳不觉得自己是妻。
是不是冯洛仪也不认为自己是妾?
其实每一条规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人若是不守规矩,必遭反噬。那杯合卺酒,真的不该喝。
五月初七,殷莳从沈夫人那里回来,王保贵已经在等她了。殷莳在厢房里与他谈事情。
王保贵把两份契约上交给她:“都已经办好了。”
殷莳接过两份租赁契书展开看。
这契书非是个人私自手写的契书,而是直接用的官府官契纸。条款都是印好的,直接在空白处填内容即可。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有业主方的代理人即王保贵的画押,有租客的画押,有牙人作为牙保的画押。末尾有端端正正的官府红印,骑缝处,有倾斜了四十五度的红印。比民间不经官府核验,私下签就的"白契"要多花一份税钱。因这红印,这样有官府背书的契书便称作红契。这样一份红契需要向官府缴纳契税,但它更可靠。
契、红契。
殷莳和王保贵先前见面的时候,她详问了租赁签约的事。当时王保贵给她科普了白他道:"其实在怀溪,家里许多都是签白契。咱们殷家在怀溪高低也算是本地大户。有倚仗,牙人都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