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的瓷瓶跌落在地,一股清香飘散出来,可林羡玉已经闻不到了,他的五感都被赫连洲掌控,连同心脏。他又哭了。
赫连洲抽回手,将他搂进怀里,用亲吻安抚他的情绪,他抽抽噎噎地抱住赫连洲的脖颈,还是不长记性,总是忘了,不该在这种时候可怜巴巴地喊:“赫连洲……”
赫连洲只会更凶。
他泪眼婆娑地望向赫连洲,只讨到一个绵长缱绻的吻,连同一阵狂风暴雨。
林羡玉再醒来时,赫连洲正在帮他穿寝衣,他迷迷糊糊地还以为天亮了,睡意惺忪,揉了揉眼睛,咕哝着问:“什么时辰了?”
“四更天,怎么醒了?”
“四、四更天?”林羡玉掰了掰指头,惊惶道:“你——足足两个时辰?”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幸好,还是完整的。
赫连洲轻笑,帮他系上腰间的绸带,然后把他捞进怀里,故意逗他:“如果不是玉儿晕过去了,应该不止两个时辰。”
林羡玉脸色复杂,又气又羞,一口咬住赫连洲的胳膊,“讨厌死了!不跟你好了!”
“求求玉儿跟我好吧。”赫连洲低头和林羡玉碰了碰鼻尖。
他现在总喜欢学林羡玉说话。
“讨厌!”林羡玉气鼓鼓道。
赫连洲又学他语气:“不讨厌。”
“你要跟我道歉,这次如果不是兰先生提醒,我……”林羡玉的声音越说越小,然后又猛然扬声道:“反正你先跟我道歉!”
赫连洲笑着说:“对不起,玉儿。”
“不是我不厉害,是你什么都不会!”
赫连洲虽不愿承认,但他很清楚,小林大人此刻是最不能冲撞的,必须顺着,否则他今晚就别想睡了,他恳切地说:“是我什么都不会,才让玉儿那么疼,我跟玉儿道歉,求玉儿原谅我,我保证以后日日都用上蜂蜜。”
林羡玉点了点头,下一刻才反应过来:“日日?你还想日日?你想得美!”
赫连洲忍着笑。
林羡玉在他怀里扑腾了一阵子,随后就被后知后觉的腰疼困住,奄奄一息地缩在赫连洲的怀里,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没了动静。
又睡着了。
赫连洲把被子盖在林羡玉的身上,掖了掖被角,将林羡玉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低头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闭上眼睛入睡。
再过一日,便是十二月。
不知是不是上天感动赫连洲和林羡玉在佛堂中的祝祷,雪竟然停了,就连斡楚和绛州的雪灾也没有继续恶化,缺粮缺衣的百姓都收到了官府的救济,毡帐房屋坍塌的,也住进了官府开设的义堂,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来年开春。
林羡玉也怀揣着这份期待,告别了欣欣向荣的驿站,和赫连洲一起回了都城。
就在元日前夕,满鹘的手下和祁国的信差同时骑千里马越过苍门关,向都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