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仅提了嘴祖君,便离开了,是么?”温鹤岭截过话茬,眉眼沉沉地望她,“那缘何记忆中,是你打晕了我。”
桑褚玉眼皮一跳。
这是想起来了?
她此时才开始审视起他的神情,妄图从中看出他到底想起了多少。
不过她早想到他会有记起来的一天,此时倒是不慌,甚而直接问:“你想说什么?”
“我……”温鹤岭呼吸愈发艰涩,“我想知道,昏倒之后,我去了何处。”
如巫盏所言,他这几日确然在逐渐恢复记忆。
但他想起的事并不完整,总是看见一片昏暗,没法辨清到底是在哪儿。
更糟糕的是,记忆中的他被几条链子缚紧。那链子上附着的术法太过强大,他根本挣脱不得。
又或说,记忆留给他的潜意识,竟是他自我放逐般,不愿挣脱束缚。
而在这短暂的记忆里,他没有看见任何人。
也不知晓是谁锁住了他,那人又将他关在了何处。
但他清楚知道,打晕他的是桑褚玉。
那么,她定然知晓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桑褚玉不确定他的记忆恢复到了哪一地步,正忖度着该怎么开口。
她道:“既然恢复了记忆,如何要来问我你去了何处。”
“你不应最为清楚么?”温鹤岭语气渐冷,“听闻冼仙长即将出关,若桑仙友不愿告知,某只能向仙长询问清楚。”
桑褚玉原还在思索该怎么试探,陡然听见这话,思绪一下断了个干净。
她不再看着地面,而是缓慢抬起头,幽幽望着他,只问:“你要告诉师尊?”
对上她的神情,温鹤岭忽觉头中一阵刺痛。
剩下的蛊雾逐渐散开,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开始缓慢重聚、凝形。
断断续续的记忆中,他“看见”地下窖室的木板门从外打开。
随后,有人跃下了窖室,动作轻巧,落地无声。
一如眼下,桑褚玉没声没息地往前迈了步,直直望着他,又问:“你要将此事,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