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褚玉一时寻不出话回他,而面前的人正僵硬地活动着手。
他的胳膊被链子拴缚了几日,有些发紫,动作也不灵活。
但他极有耐心地摸索着,最终捉住她的衣袍,冷静的面容也逐渐崩溃出失态一面。
“凭何来去由你。”他的手攥得越来越近。
桑褚玉垂下眼帘。
她的衣摆上缀着一圈白茸茸的毛,已被他的血洇透。
“衣服,
”她蹙眉,
“弄脏了。
她下意识想拂开,但温鹤岭又抬起另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腕。
他的两条胳膊像是木头拼凑而成的傀儡架子,生涩而木讷地往她腰后圈住。
最终,他紧紧拥住了她,脑袋抵在她的前腹。
巫召野跃下地窖时,一眼便看见了这光景。
”他陡然住声,半点儿犹豫也没有,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温鹤岭的胳膊,使劲往旁一拽,扯得他踉跄两步,才勉强站稳。“你这下面还挺宽一
但巫召野没松开手,抬着双戾眼死盯着他问:“你做什么!”
温鹤岭看不见他。
这会儿他的意识已错乱不清,根本辨不出拽走他的到底是谁。
他只凭着声响去找桑褚玉所在的方位,嘴上道:“他是谁?为何要放旁人下来。我已说不走,为何还要这般?你已厌倦了?才不过数日,为何?为何!”一字比一字落得冷,却是语无伦次、颠三倒四。
巫召野原还气得眼前发黑,直等听见这接二连三的质问,突然怔住。
他一错不错地盯着温鹤岭,将他身上的伤口尽收眼底,再才一脸怀疑地看向桑褚玉,不可置信地问:“你将他打傻了?”平日里的大师兄别说是这种话了,连语气都不曾变化过。
“闭嘴!”温鹤岭甩开他的手,如困兽般大喘着气,“何时容得你说话?住嘴!”
感受到上涌的灵力,他想也没想,化出道灵索便朝巫召野打去
连日来,他的情绪被不断强塞进狭窄的盒匣。
终于在这一瞬爆发,尽数倾泻而出。
积压、翻涌、变质.
他操控着灵力朝巫召野打去,只是灵索刚扬起,就觉后颈一痛。
意识和灵力一齐溃散,不过晃了两晃,他就再支撑不住,昏死在地。
将他打晕后,桑褚玉面容平静地收回手。再一抬眸,就对上了巫召野那堪称惊恐的眼神。
“大师兄他怎么了?”他扫了眼地上的人,又看向桑褚玉,“
......邪了?"
“许是没睡好。”
"....何时需要睡觉了?
“那应是心情不算好。”
“以往心情不好,也未瞧见师兄露出这等模样。”
“别问了。”桑褚玉不甚耐烦。
巫召野就此住了声儿。
他在心底反复念叨着一
忘了方才的事。
只当没看见。
用了蛊大师兄也就忘了,他不说她不说,此事再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忘了此事,忘了此事.......
重复了好几遍,他才躬身,一把揪住温鹤岭的后衣领,往上一拎。
“走罢。”他道,“挑个合适的地方,等着他醒就好。”
桑褚玉稍怔:“不用下蛊吗?”
“已下好了。”巫召野眉梢微扬。
这么快?
还神不知鬼不觉的。
桑褚玉侧身让道:“我已选好地方了。"
太衍山,山崖崖底。
太阳穴袭来一阵刺痛,令温鹤岭瞬间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