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步调慢,他的也慢。
随行的丫鬟们随从们更是慢,不知何时落下了两人一程,中间隔了好大的间距。
方幼眠余光留意到空距,往后瞧了一眼。
喻凛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他原以为方幼眠是在忧心马夫被送走,她要送走的物件什送不出去了。
告知她,“今日天色已晚,况有些吃食损坏,明日让千岭买来添置,再着人送去罢。”
他的语调平缓,没有方才在静谷庭发难时的不近人情与逼问审视,倒显得有些莫名的温和。
方幼眠微仰头,眸中不解又浮现出来,她迟疑了片刻,小幅度点头应嗯。
喻凛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有什么话说,方氏的性子实在过于安静了,绕过了月洞门,她还是不说话。
看着样子,莫不是在长房被吓得厉害了?可又觉得不像。
喻凛居高窥见她的侧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莹白柔顺,润亮生姿。
她既不说,他还是张了口,“今日的事”
启唇之际,喻凛注意她的反应,她的睫毛颤了一下,意识到方幼眠在听,他接着往下讲,“你无需放在心上。”
方幼眠怔住,无需放在心上的意思是不用理会么?
可他刚刚不是说自有定夺?喻凛要是不罚她,只怕崔氏又要记恨上了。
记恨归记恨,处罚什么的,他既不说,方幼眠更不会主动提了,毕竟谁会平白无故上赶子给自己找事。
说完这句,她照旧缄默,实在过于沉得住气了,喻凛叫了她一声,“方氏”
被点了名,旁边的姑娘终于看他了。
撞见她明润的杏眸,犹如一汪温泉的眼,喻凛心头浮现少见的无奈,“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
方幼眠顿了一会,“多谢夫君。”
今日之事,喻凛处理公道,对她的维护,她打心眼里觉得感激。
喻凛,“”又是这一句。
此外,她在心里想着,还要跟喻凛交代些什么,那些银钱的来历?她在外面做的营生很是分散,几乎什么赚钱就做些什么,多是一些私活,喻家的人并不知道,至于喻凛知不知道,她有些不确定。
她还是不想说,至于不想说的缘由,一是因为说起来比较杂乱,二没有捋好措辞,好一会,就当喻凛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她道了一句,“那些钱并非是我从家中拿的。”
“我知道。”他讲。
从上次邀客办宴,看她忙碌前后,精打细算便能瞧出来,她非贪婪之人。
知道的意思是什么,方幼眠猜测着。
双方都在等着对方开口,可已经到了玉棠阁门口,还是没有话说。
喻凛顿住了脚步,“我官署中还有事,待会就不过来用晚膳了。”他几日没归家,是因为还在查贪污的案子,今日有事找父亲商讨,便去了静谷庭。
到家之时翻身下马,垂眼见腰间的香囊,顿了一会,原本也是打算问候了父亲事宜之后,再回玉棠阁换身衣衫,谁知竟然遇到这样的事。
“是。”她回应得无比简洁,也不曾问他的动向。
喻凛默然看了一会她乌发顶上的珠钗一会,而后带着下属离开。
进入内室后,雯歌把今日一出门就被二房的人蒙头捉住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跟方幼眠道,她应当对喻凛热情一些,多说些话,嘘寒问暖,假以时日必然会两相情好。
“奴婢看着大人对姑娘不是全无情意啊。”
情意?
方幼眠听罢忍不住想笑,喻凛对她有什么情意,不过是对他“妻子”的照拂罢了。
并非是对她这个人,而是她身处的位置,二房设计打长房的脸,到里面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