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收也得先修好。
怎么着都是张好琴。什么叫好琴?照香和英儿对好琴的认知其实是一样的,值钱。冯洛仪不再说话,安静地任月梢用干净的帕子给她包扎手指。冯洛仪离开,殷莳拿着冯洛仪给她做的里衣回到西次间。听到那有一下没一下的琴声,她没好气地道:“弹棉花呢?”好在大穆朝有棉花,有棉布。这句讥讽沈缇不至于听不懂。他也知自己此时心境乱,弹不下去,把“春生"推开,问:“她回去了?”又问:“她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认错,不然还能怎样?"殷莳把包袱放到榻几上,"她给我缝了里衣。”沈缇去解包袱。
殷莳拍开他的手:"别乱摸,是我的。"
虽不是亵衣,但也是贴身穿的,瞎摸什么瞎摸。
殷莳自己解开包袱,给他看:“做的很认真。”
沈缇点头:"她女红很好。"
各方各面,冯洛仪都不错,沈夫人当年都是考察过的。殷莳也想到了,沈夫人为自己儿子精心挑选的未婚妻能差到哪里去。她若还有娘家,能做正妻,也该是一位风仪温雅的夫人,与沈缇这样俊秀的年轻人正般配。
想想画面都很美。
可屁股决定脑袋。
殷莳前世年轻时候当下属的时候,照样得奉承上司。酒桌上,也得恭敬敬酒,说恭维的话。因为在那个位置就是那样。
从没听说过谁家的妾室有大妇风范吧。
冯洛仪做了妾,很自然地就行了小妇事。
人受环境和身份地位的影响太重了。思想都跟着变化了。殷莳也想,她若是真的嫁到了别人家,上有婆婆打压,中有夫君亲亵,下有妾室争
斗。说不得,可能什么争宠、勒令妾室避孕的手段全得使出来了。现在幻想这些会觉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可实际上真要在那境地,哪来的心思想我喘不喘得上气来,早已面目全非。沈缇问:“她知错了吗?”
该是想明白了。我罚她抄十篇《心经》,月底交。这中间,不让她过来请安了。”殷莳把她和冯洛仪的对话告诉了沈缇:"已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我看小脸刷白的,应沈缇自省:"当时,不该减免她请安这个事的。"
殷莳和他想的正相反,她真的非常想把请安这个事彻底免除掉。宅子这么大,就让大家各自在各自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好吗?男人偏偏要冯洛仪过来给她低头。
正室有正室该得的尊重。
他以为这是冯洛仪该做的,也是殷莳该受的。他可能至少以为殷莳会喜欢这样,毕竟实际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觉得这是个好事。
殷莳无语,端起茶杯啜口茶,回避接这个话茬。
沈缇抬起眼看着她。
他的心此时终于安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