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她都不好抢。正好让云鹃先跟家踏实把孩子带大。
云鹃给殷莳和沈缇行了礼,便先撤了。
殷莳告诉沈缇:“这是我原先身边的人,去年发嫁了。正好两口子一起跟着我过来。还有一房,也是夫妻两个,带几个孩子。”
殷莳手里就这么几个人,跟沈缇先交个底。沈缇点头:“好。”
殷莳松松肩膀:“次间坐着去吧,别跟这僵着了。”刚才沈府奴婢拜见新主母、陪嫁丫头拜见新姑爷,都是在明间里。明间是正中一张八仙桌,两边各一张四出头的北官帽椅。
这种椅子硬邦邦,坐的时候整个人都得是挺着的。殷莳未出阁的时候,她自己房子的明间里摆的是南官帽椅,虽分南北,但其实大差不差的,都是硬邦邦的硬椅子。那俩椅子在殷莳那儿基本上就是两个摆设。殷莳就连抄写经文的时候,都要在后腰塞个厚厚的靠枕。
可如今做了主母,就不能那么随意了。正式的情境下,就得挺直腰板坐硬椅子。
时间久了腰背都不舒服。
两个人便到次间里坐着喝茶。
不一会,便有婢女进来请:“时间差不多了。”殷莳站起来:“我去了。”
沈缇端着杯子看她。
她昨天睡得很饱,气色红润,眼睛明亮。唇上涂了唇脂,看起来非常健康。
有种雄赳赳气昂昂奔赴战场的精神抖擞。
不知道为什么沈缇就想笑。
他也真的笑了:“姐姐莫紧张,我母亲是你亲姑姑。”殷莳和沈夫人通的那些信,沈夫人并不瞒沈缇,还常拿给他看,给他说殷莳的细致稳妥。
沈缇知道,沈夫人其实是喜欢冯洛仪的,那是她用心为儿子挑出来的女孩子。
但冯家遭事,冯洛仪沦落为官奴。沈夫人曾经多喜欢她都没用。
好在最后的媳妇人选是娘家侄女。一封封地通书信,指点她。慢慢地,放下遗憾。告诉自己,这媳妇就挺好。告诉儿子,你瞧我给你选的这媳妇,不错吧。沈夫人在这个过程中心态的变化,沈缇是能感受到的。殷莳微微挑眉:“不祝我好运?”
沈缇失笑。
“她是你亲姑姑,不会为难你的。"他道,“你哪怕做的难以入口,她也会硬说好吃。”
年纪轻轻的大男孩,一天到晚绷着个臭脸装老头子干什么呢,笑起来多好看啊。
殷莳勾唇一笑:“我知道。”
她走了。
沈缇啜了一口茶,抬眼,透过窗纸朦胧看到外面的影子。
有婢女说“少夫人当心脚下"的声音。
房中只剩了他一个人,肩头轻松了下来。
母亲说的没错,表姐……至少是个好相处的人。其他的,日后再看。
殷莳被簇拥着去厨房。
新婚三日,新嫁娘要洗手作羹汤,立规矩。宽容的婆家,立三天规矩便结束了。苛刻些的,一立便是一辈子,直到婆婆人没了。
殷莳没有这种顾虑。
她来到厨房,厨房里的人早就翘首以待了。主事的妈妈三十出头的年纪,干净利落,皮肤白皙。看相貌就不似北方人。
殷莳知道她是谁。
那妈妈殷勤上来行礼:“见过少夫人。”
殷莳笑问:“可是王妈妈?”
王妈妈亲亲热热地回答:“正是。”
王妈妈是当年跟着沈夫人陪嫁过来的小丫头,如今也是掌着厨房的体面妈妈了。
还有一个陪嫁丫头,掌着内院的采买。
这些,沈夫人早在信里就与殷莳说过了。
当年沈夫人初嫁,颇受了沈氏一些世仆的刁难。幸而婆婆放权,公公和夫君都支持她,几番整顿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