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要拍,她没理由默许自己跟容伽礼回浮山湾酒店。快到剧组时,人多眼杂,路汐停下步,揣着口袋仅剩的现金说:“我还欠你两百三十元。
容伽礼看她数着零散的纸币,“留着吧。
路汐小声说:“说过要还的。
容伽礼:“不想要。
这么直接?路汐表情微怔:“我的钱......”她想解释是自己辛苦拍戏赚来的,不是什么违法途径所得,怎么就让他不想要了呢夜风吹来,沿街的路灯被稀碎的树叶晃了晃,连带四周都暗淡几秒
她却清晰地看到容伽礼笑了下,又不怎么明显,“想让你寝食难安一下。
没有时间再多聊,路汐颇为无奈地目送这位故意让她寝食难安的男人离开,路灯的光不断从他背影拂过,直到彻底消失,才慢吞吞地回到了老居民楼一进去,就看到赧渊靠在烟灰色墙根前,嗓音掺着点揶揄:“他又给你零花钱啊?'
如今和容伽礼私下站一处,落人眼里和暗通款曲没区别,
被看到了,路汐走近些,也没佯装听不懂这话:“是我在还债。
赧渊从口袋摸了一支烟出来,随口似的问:“还的清楚么?
“我不知道。”路汐从十六岁在这座岛与容伽礼初逢后,她的处境所迫欠他太多债了,抬指也要烟:“可还不清也得还,或许现在能给我机会还,已经是这七年等待中的最好结果了。赧渊将烟盒递给她,随随便便的抽着烟玩,没在吭声
从楼道里,夏郁翡走了出来,恰好看到导演和路汐,一个平静又漠然地站在墙根前,一个微微垂头,夹着细长雪白的烟点着,那抹燃烧而起的猩红就如同红尘的线.....燃尽了,天黑之后,与深渊就没有一线之隔了
《不渡》拍摄了也快小半月,十几场的戏拍下来,夏郁翡先前的状态都很顺剩通过赧渊的挑剔要求,但是未料拍到重头戏的时候,脑子卡壳了。入不了戏,下场可想而知
赧渊在片场冷差脸
”这条不过
”重新拍。
“再拍!
“夏郁翡,你读剧本时有没有带入逢乐的处境?她辛辛苦苦攒下一笔钱给江微买了摄像机,如今看到摄像机被故意摔坏,第一反应是该在江微父母面前流露出愤怒吗?等重拍了一遍又一遍,到第十条的时候,赧渊直接挥手让大家中场休息,对夏郁翡说:“给你十分钟,去旁边调整下自己状态。夏郁翡接过场务递来的剧本,尴尬地顶着四周的目光,拖着步子往一侧没人的地方走。
她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却心知不远处片场的赧渊可不打算当众给她台阶下,便争分夺秒地翻起了剧本,只是越紧张焦躁,这剧本的内容就越是不进脑,夏郁翡甚至觉得喉咙跟被灌了浓烟似的,连台词都不能完整念出来
这时,绷紧的肩膀被人轻轻一拍
她以为十分钟这么快就到了,场务来召唤,茫然回过头,看到却是路汐
路汐今天没有重头戏,是跟B组的副导演,不知何时来这边观戏了。随即,也往台阶落坐,只字未提夏郁翡入不了戏被赧渊训的事,而是很经地笑了一下:“逢乐从十六岁起就过着寄人第下的生活,是在江微家寄宿的。夏郁翡彻底回过神,说:“为什么?
逢乐既是寄人第下,为什么不让她父辛接回自己家,而是留在没有血缘关系的江氏集团家里寄宿念书路汐垂眸,望着夏郁翡膝上的剧本低语:“逢乐觉得那是地狱,可实际上却是父亲能力范围内为她求来的最好天堂了。能念最好的贵族学校,与江氏集团千金江微一起结伴生活,
在外人眼里
逢乐待在江家,总比跟曾经为了给妻子治病而欠债累累的父亲一起生活要舒服
“逢乐想回家的。”夏郁翡凝望着路汐的白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