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掰回话题,“吃饭吗?”
饭还是要吃的,这里是城郊,本来可选的外卖就不多,暴雨天气很多商家会早早把外卖软件打烊。画廊倒是有个小厨房,说厨房不如说是茶水间,有电磁炉能煮个泡面。
不过……
展厅灯下,林从沚看看满地狼藉,泥啊水的,还掺杂着几片黄黄绿绿的树叶……
“吃吧。”林从沚说,“我这边一时半会也收拾不出来。”
萧经闻湿漉漉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好。”
接着那些商务车会把画全部送回gleam的仓库里,此前出来的时候萧经闻问过了,仓库有地方,不过只能搁在地上靠着,这林从沚已经很满足了。
“那我去换件衣服。”林从沚指指二楼。
“不用。”萧经闻说,“这套挺好的。”
林从沚低头看了眼自己沾着颜料和光油的纯色t恤,再抬头,平和地看着他:“你认真的吗?”
“嗯。”萧经闻说,“过来的路上看见一家火锅店。你这衣服……是本来就这印花吗?”
原来他以为颜料和油是这件t恤原生的一部分,林从沚抿抿唇,说:“没事就这样吧,走吧。”
“你有衣服给我换吗?”萧经闻指指自己,“我这样估计明天上不了班了。”
“啊。”林从沚恍然,这样得感冒,而且他头发还湿着,“有,你顺便冲个澡吧。”
“好,谢谢你。”萧经闻微笑。
结果就是萧经闻留了一套西装在这里晾着,起先林从沚很担心他说‘等这套西装晾干了我就来取走’因为黄梅天的屿城别说西装晾干,西装别给他挂得潮到变形他都要去龙王庙里磕个头。
还好萧经闻说的是第二天会叫干洗店过来拿。
再次坐进这辆大众,林从沚率先拿出手机,点开设置,点开蓝牙。然而指尖悬停在那个‘忽略此设备’上迟迟按不下去。
旁边萧经闻扣上安全带,穿着林从沚的oversize短袖和宽松的大码休闲裤刚刚好。
见他拿着手机犹豫不决,萧经闻倒是笑了笑,说:“想断就断呗,回头连迈巴赫上。”
林从沚回过神,也跟着笑了下:“算了。”
“怎么?”
“再听一路吧。”
还是那句话,他们两从来没有什么恩怨纠葛,没有第三者介入,也没有任何不可抗力。如今像朋友一样在雨天里吃个火锅,然后各自回去。林从沚最后说了句路上小心,还是点下了蓝牙里的‘忽略此设备’。
萧经闻苦笑了下说:“来真的啊?”
林从沚点头,也跟着笑:“你也是来真的啊?”
车静静地停在雨里,雨刮器在左右摇摆,胶条和车挡玻璃发出‘呜呜’的声音。
萧经闻苦笑是他怎么真的断连这个蓝牙,林从沚笑是无奈他怎么不明白——这场恋爱再来一次,临到最后多半还是重蹈覆辙。
最后是林从沚跟他说路上小心下了车,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也知道萧经闻想要什么。
一个追求最自我的艺术画作,另一个则志在敛尽天下财。
曾经gleam准备‘造神’,被林从沚拒绝。萧经闻当时崩溃地问他到底图什么,钱和名总得图一个吧?林从沚更是不懂,他在萧经闻屿城富人区的独栋别墅里反问他:我就不能什么都不图吗?
萧经闻指了指那栋别墅顶上十万欧元,每三个月从欧洲过来专人清理的水晶吊灯,又说:这个社会,你真要做一个纯粹艺术家,可过不上这样的日子。
确实,这一点林从沚没得辩驳。
他确信自己不是那万中无一的莫奈,也很肯定目前他的一幅油画起拍价不会超过十万。所以萧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