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中重新取出瓷瓶,并继续与桑褚玉道,“按书中所说,伤害女主与其师尊,并非是温家祖君的本意。”
书里说得详细,是有邪魔从中作梗——结契当日,那邪魔附在了温家祖君的身上,操控他布下禁制,打伤女主与其师尊。
桑褚玉眉头紧拧:“那邪魔在哪儿,是什么来头,缘何要伤害师尊,师尊伤情如何?”
她平日常是慢声细语,这会儿却一连串问出好些问题。
裴雪尽耐心应道:“目前接收到的剧情里,并未提及邪魔的来处。但我看字句间透露出来的意思,它恐怕是与冼若仙尊或女主存在旧怨,有意在结契之日出手。”
而挑中结契日的理由也简单:结契时,双方会催动命印笔,为彼此刻下道契。
刻契仅有短短几息,却是最为脆弱的时候。
要么,那邪魔就是冲着女主来的。
要么便是先打伤女主,逼着冼若出手,再袭击她。
裴雪尽又道:“不过女主与其师尊伤得并不重,只是因此与温家结下了仇怨。”
桑褚玉眉头不展:“伤了便是伤了,何来轻重之说。”
“这段剧情是男女主关系的重要转折点,剧情的时间跨度也太长,难以跳过。”裴雪尽顿了顿,“虽不能避开,可也能借此查清邪魔的来头。”
说白了,邪魔伤人就是为了复仇。
哪怕能跳过这段剧情,它也会等待下一个时机。
就如躲在暗处的毒蛇,若不想办法将其揪出来,终有被它咬伤的风险。
而现下他们提前知道了这段剧情,结契反倒成了引出邪魔的诱饵。
桑褚玉问:“结契日在什么时候?”
“不到两个月。”
两个月。
她思虑过后,想明白了裴雪尽在此时与她提起这段剧情的缘由——
衡云子恰好在这儿。
而男主告诉师尊自己有意与女主结道缘,并获得他的同意,正是这段大剧情中的第一个小剧情点。
桑褚玉一时犹豫:“要不要之后再提起?”
毕竟衡云子和书里的男主师尊太不一样,她难以想象他会有何反应。
裴雪尽第三回“不小心”弄丢了药,却是一脸从容地接受着身前两人的打量,再次取出瓷瓶。
他扫一眼那看似温和的巫盏,在心底道:“总归要说出口,不妨趁早。”
桑褚玉:“但温鹤岭对此事不知情。”
温鹤岭之前的确隐晦表达过结契的意思——在得知她意欲购置住宅后。
可到底没跟外人提起过。
裴雪尽说:“既然他腹中有了——既然他现在不太方便,我可以暂时替他走些剧情。况且这期间不免遇着阻碍麻烦,刚好也能帮他一并解决。往后再慢慢与他细说。”
一旁的巫召野突然曲起手肘撞她两下:“那傀儡是不是不大对劲?一枚丹药而已,竟往地上掉了三四回,我看师尊都快忍不住想拿竹条子抽他了。”
而围墙外面,衡云子似也快耗尽耐心。
他笑眯眯道:“衔季,要是头疼到连药都拿不稳,不若先去医阁治治脑子。”
看似关心,但又更像是在骂他。
“抱歉。”裴雪尽面容平静,“头疾未愈,总觉眼花手抖。”
“那兴许是快死了。”衡云子道。
裴雪尽沉默一阵,却道:“多谢师尊关怀。”
衡云子笑意微敛。
“衔季,”他缓声说,“你今日,倒是比平时有意思得多。”
裴雪尽垂下眼帘,不语。
“师尊在生气。”巫召野饶有兴致地盯着外面,小声道,“那傀儡倒是会往刀尖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