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他莫名生出股不安,垂眸道:“听闻医阁医师说,可借针灸等方法恢复记忆,不过需修为更强者使针。”
衡云子扫了眼他那冷脸,忽觉烦躁。
“嗯。”他收回视线,“现下有另一桩急事,需你去做。待此事了了,再回来使针也不迟。”
“弟子领令。”
“无上峰山下往东走七十五里,有一处临水镇子。方才为师探到那处有魔气出没,仅些微一点儿,找起来恐有些麻烦。”衡云子道,“但它陆陆续续几回显出痕迹,皆在酒肆周围,你只管往飘酒香的地方去寻。待解决了那魔物,再回来吧。”
温鹤岭虽急于恢复记忆,却也知晓事情轻重,当即取出瞬移符,往他指的方向赶去。
他一走,衡云子兴致大好。摆弄了两回手中花草,转而往洞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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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器阁。
这两日风雪没停过,地上雪攒得厚。
蒲栖明踩过积雪,视线始终落在地面。
他踏上台阶,正欲敲门,抬眼才发觉阁门大敞,冷了几日的炉子也重新烧起了旺火,正噼里啪啦地炸响。
心下微动,他叩了两下门,走了进去。
外间这会儿没人,他却一眼看见那挂在炉边的斗篷。
应是桑褚玉穿回来的,斗篷背面还沾着几片枯叶。
担忧火星子飘到枯叶上,燃着了斗篷,蒲栖明上前,打算摘下那几片叶子。
单拿刚靠近,他便探着了一点气息。
是股淡淡清香。
这气味他也熟悉——如他与衡云子这样整日除魔,不免要沾染上魔气。故而会用些熏香辟邪,也免得邪魔气息成了气候。
而沾附在这斗篷上的气息,显然是衡云子常用的那熏香。
是同他一道去了禁地么?
蒲栖明不露声色地摘下枯叶,丢至炉中。
转身时,桑褚玉恰好从里间出来。
“栖明师兄。”她手里拎了把凿子,“要补剑么?”
“不,听孙师弟说你从禁地回来了,来看一眼。”蒲栖明大马金刀地坐下,“一路上可曾碰见过秋印烛?”
“没。”桑褚玉摇头,用凿子比划着一块木头。
蒲栖明又道:“他天赋不错,应与你志趣相投。本想着你能与他聊上两句,但又担心因寻妖箭一事结了怨,找你麻烦,便暂且瞒着你的住处,等你自己来做这决定——是见,还是不见。”
桑褚玉想了想。
到今天,她已经想不起秋印烛长什么模样了。
只记得这人泪珠子好像掉得挺利索。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他那支寻妖箭确然铸得不错。”
言外之意,便是见他也无妨。
“好。”说完要紧事,蒲栖明也放了心。
但对上她的视线,他忽然想起那晚化出蟒尾的事。
手指没来由地痉挛了一下,他移开视线。
“褚玉,我……”
“什么?”
蒲栖明只觉喉咙略有些发紧:“我想与你谈一谈温鹤岭的事。”
桑褚玉眼皮一跳。
温鹤岭恢复记忆了?
应该不会。
若真恢复了,栖明师兄也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这儿。
她稳下心绪道:“师兄你说。”
“你那天说,那法子对你确有效用。若如此……”蒲栖明又将视线移开两分,声音艰涩,“是好事。你也好慢慢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移走。如果对你有助,往后可以随时告诉师兄。”
他说得隐晦,桑褚玉却自动理解了他的意思:想看尾巴就跟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