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声:“姨母。”
“来客人了?这么大的日头,怎都围在了这儿?”余嬷嬷适才去厨房替白明霁取粥,才听到消息,见人都挤在了廊下,忙上前来招呼,“天气热,少夫人赶紧把客人请进屋吧,进了屋坐着慢慢叙旧。”
白明霁怕热,立夏之后,屋子里便置了冰。
晏长陵怕把她热着了,连木几都换成了一块墨玉,无论外面的太阳有多大,到了屋里便犹如春季,凉快舒爽。
招呼孟弘和孟挽入了座,余嬷嬷又替两人奉了茶,热情地询问:“二位可曾用过了早食?今日厨子正好蒸了鲜花糕,孟家三爷,孟二娘子若不嫌弃,也尝尝咱们江宁的口味?”
孟弘忙道:“不必麻烦,来时咱们已用过了。”
孟挽看出了这位余嬷嬷与一般的奴才不同,含笑道了谢,“今日冒昧前来,事前也没递帖子,劳烦嬷嬷了。”
“二娘子可莫要说什么劳烦,少夫人的娘家人就是咱们晏侯府的亲人,别说奴才们欢喜,晏老夫人,世子爷都欢迎着呢。”
白明霁嫁入侯府,今日还是头一回来亲人。余嬷嬷生怕怠慢了,尽心尽力地伺候着。
白明霁看在眼里,打发了她出去,“嬷嬷先下去吧。”
余嬷嬷点头退了出去。
孟弘这才介绍起了自己,“阿潋,我是舅舅。没想到儿时错过了一面,便再也无缘相见,今日还是头一回看到阿潋,望阿潋不要责怪舅舅才好。”
上辈子白明霁没见到孟弘,这是第一回见他,相貌与外祖父完全不同,外祖父天生一副刻板严肃,就算是自己看上一眼也会害怕,孟弘更像外祖母,从进来后,面上一直带着笑。
白明霁倒能理解,也并不是他的错。
母亲曾收到过孟弘的好几封书信,信里的意思,想来江宁看看她们母女三人,在母亲在白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也不想让他们看到,是以,都一一回绝了他。
从最初的震惊到平静,到底是活了两辈子的人,白明霁很快镇定了下来,温声回道:“不怪舅舅,今日相见也不晚。”
孟挽一笑,插话道:“我也是如此与他说的,我说阿潋心善,并非那等不认亲的人,可他就是紧张,进门时还深吸了一口气呢。”
孟弘被她一说,有些不好意思。
白明霁便道:“听说舅舅来了江宁,昨日我还差人去寻过,可惜没打听到舅舅和姨母的住所,你们是何时来的江宁?”
不待孟弘出声,孟挽又接了话,“怪我,上回阿潋的来信我都收到了,可你舅舅偏生那时也出了一件事,赤手擒了一只大虫,被扬州的县令看中,打算举荐到京城的军营。阿潋应该知道,孟家自你外祖父走后,家中便没有人能立得起来,你舅舅好不容易争取了个好机会,便成了全家人的希望,哪里放心得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便让我拿着钱财,先沿路四处打点。我怕阿潋担心,便让身边的丫鬟先走官道,提前来与阿潋通报一声,待等你舅舅的事落定了后,再一道过来,谁知......”
马车竟然跌下了悬崖。
孟挽叹了一声,“我有幸捡回一条命,前几日到了江宁后,本该立马来找你,可谁知你舅舅有了大造化,被内阁的人瞧上,举荐到了陛下跟前,谋了一个东宫禁军副统领的职位,昨日刚定下来,今儿一早我和你舅舅便迫不及待地上了门,只为给你一个惊喜。”
说起这事,孟挽又转头看了一眼孟弘,“我本打算先来找阿潋,毕竟有阿潋在江宁,咱们办起事来也方便,可你舅舅不听,说什么十几年没见,一见面就来求你,他脸没地方搁,直到昨儿事情办下来了,你舅舅才敢来见你......”
白明霁将她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
跟前的孟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