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人查明了,你这个心上人和你八字不合,往后就不要再念着他了。”他说得波澜不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戏谑地看蝼蚁垂死挣扎的惨况。
如约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疏忽了。她实在没想到这人是属狗的,软话硬话都不吃,咬准了,不见血肉不肯罢休。一种回天乏术的无力感像阴冷的湿袍子,紧紧裹住了她的身心。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锦衣卫一出现,这件事就再也进行不下去了。他在等着她交人,只要她把杨稳供出来,她的那份骄傲和自尊就彻底被打破了。可他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她始终一言不发。他终于嗤笑了声,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于是别过脸,望向灯火通明的大殿,遗憾道:“看来不惊动贵人们是不成了。下令关闭言门吧,把英华殿内外彻底搜查一遍,就算杨稳变成了一粒灰尘,我也有法子让他现原形。他说罢,狠狠咬了咬槽牙,转身就要离开,却发现手腕忽然被她拽住了。
她白着脸,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颤声道:“余大人,求您周全。”
那双清澈的眼睛望向他,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他的脸。他沉默了,不表态,也不拒绝,垂着眼盯住她,一字一句地问:“你要我周全?凭什么?”如约心里明白,要想保下杨稳,只有自己付出相应的代价。抓住他护腕的手又紧了几分,“英华殿一切如常,太妃太嫔和皇上都未被惊动,只要控制得当,没有发生的事就不会发生。我的身份,余大人已经探明了,要杀要剐全凭大人发落,与他人无关。余崖岸摇头,“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她觉得屈辱,但又无可奈何,如果锦衣卫把杨稳找出来,那他只有死路一条了。这个时候,还容得她讨价还价吗?简直怀着杀身成仁的悲壮,她横下心道:“我没有心上人,但只要余大人今晚替我周全,那么余大人日后,就是我的心上人。”这句话说出口,一切便有转机了。
余厘岸露出了满意的笑,有时候人就是这么鬼使神差,吃多了精美的点心,偶尔也想尝一会硬食。就末的女孩儿,能活下来已是造化,何谈报仇!等弄明白世界的残酷,拔光了身上的刺,这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容色姣好,心灵手巧,要是再能多些软语温存,那么圈养起来,也可成为早些回家的理垂眼打量落在他腕子上的手,他加重了语气,“这可是姑娘说的,余某听进去了。
如约觉得自己不能再张口了,怕一张口,就会呕出血来。
她得吞下多少恨,才能对这杀尽她全家的人说出这三个字。背上冷汗淋漓,手脚在微微打颤,但她并不后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们都能活下去,十一年二十年,
总能再寻到机会的。
“好。”余崖岸在她手上压了压,“就依着姑娘的意思行事。”
她撤回手,却行退到一旁,他回身登上台阶,站在了英华殿外。
这时浴佛的经文正巧诵到尾声,太妃太嫔们由人搀扶着站起身,整整衣裳,从殿里退了出来。
皇帝亲自将人送到月台上,吩咐左右:“夜深了,小心护送,不要慌张。”
太监们领了命,外面的肩舆也都进来了,皇帝亲自搀扶宜安太妃坐定,方才退后两步,目送肩舆抬出宫门。新月如钩,惨淡地挂在天边,言门缓缓闭合,皇帝方才问余崖岸:“出什么事了?”
余崖岸道:“接了线报,说有逆党想趁浴佛节大办法事,入宫行刺。臣不敢耽搁,立时点了人赶来护驾,今晚臣在斋房外把守,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半步,请皇上放心。”皇帝点了点头,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佛前跪了几个时辰,早就有些困倦了,抬手抚了抚额道:“宫眷那头不得惊扰。
余崖岸说是,“臣亲自盘查,不会有半分错漏的。”
章回上前来,和声道:“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