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炽的视线在郁舟与秦铭之间逡巡,他本不以为意,甚至想讥讽秦铭在说什么昏话,却发现郁舟竟然一副好像心虚得说不出话的模样。
盛炽脸色微变:“你还不反驳他?”
秦铭眼神睥睨:“他当然不会反驳,因为是真的。”
在剑拔弩张的僵持氛围中,在唯一的beta的无声静默中,盛炽的心一寸一寸沉了下去。
沉底,归寂。
盛炽的目光落在低垂着头的beta的发顶。
“对你来硬的不行,来软的也不行。”盛炽用一种看透世事的目光俯瞰他,面色显出几分阴鸷森寒,“你还是要选择别人。”
“到底什么才能留住你?”
“你喜欢孩子吗。”
意识已经接近完全模糊,郁舟的身子已经在微微打晃。
但在听到盛炽的最后一句时,郁舟还是感受到了本能危机般瞳孔骤缩,不可名状地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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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熠莫名不放心,纵车调头,想看看郁舟是不是安稳回到了合租房。
然而,刚驶近合租房,房子里就传出疑似争执的声音,那么大的动静……
行动快过思维,他当即下车进屋查看情况。
推开门的那一刻,落入他眼中的,恰是郁舟眼睛失神得如人偶般,身体失力地昏迷软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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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舟昏睡中,似乎感觉到肘部出现一道针尖大小的细微刺痛,不安稳地皱了皱眉。
血液被采血器抽汲而出。
身上被冰凉的仪器拂过。
“从初步检查结果来看,这位beta先生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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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炽抚额垂头,苍蓝色眼珠涣散得像无机质玻璃,已无力分心去看另外两个alpha的反应。
魂颠梦倒,如堕雾中。
他的思绪无限遥远地飘摇到三年前,崇雅的那场生理知识讲座上。
——“一个男性beta的一生中只能受孕一次,因为他们的生殖腔极其脆弱,一旦受精卵在腔体中着床,生殖腔便会发生不可逆转的衰损,不会有再孕育第二个胚胎的可能性……”
他才发现,原来当时的讲座内容,逐字逐句,竟然被他记得这么清晰。
在三年后的今日,日光肃冷但明朗的寻常午后,化作一声沉闷枪响,将他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