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些话题,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包东西打开,“四哥吃桃脯,酸酸甜甜的。”
闻翊借着焰火的光亮看了一眼桃脯,她好像总怕他会饿着,时常投喂吃食,怕是她自个都难得吃上几回的东西,却要眼巴巴分享给他,真是傻。
这次闻翊没拒绝,拿了一块含进嘴里,舌尖一抿,酸甜口味,是小姑娘会喜欢的零嘴。
闻姝吃着桃脯,仰头看着五光十色的焰火,时不时和四哥拉几句家常,说说定都年节的习俗,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四哥很少答,但这样的时光对于此前一直独来独往的闻姝来说也难得。
过年这段时间没有宵禁,时辰越晚,定都的焰火就越热闹,争先恐后,尤其是皇宫的方向,焰火又高又美,火树银花,若真有“年”这个恶兽,怕是也要吓得不敢动弹。
院中仍旧没有点灯,可仿佛已有一簇小小的火苗在随风跳跃,照亮了这一方天地,藏在影子里的孤寂不知不觉消散了。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闻翊站了起来,夜风寒凉,待久了怕是要生病。
闻姝摇了摇头,笑道:“不用送,我认识路,四哥歇息吧,我回去啦。”
闻姝不想麻烦四哥,跑的飞快,出了院门,才摸出火折子点燃灯笼,这里是侯府,闻姝倒不怕什么,沿着青石板路往回走,风中有焰火的气息,她仰起头看着天边红色的焰火,什么时候她也能玩一次就好了,她还没有玩过呢。
她走的快,并未发觉身后跟了个影子,闻翊无声护送她直到兰苑外,看着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敲了敲院门。
灯笼微晃,里边的烛火半明半暗。
闻翊垂下眼睫,遮住了眸中神色。
此夜,还是有一盏独独为着他而亮的灯火。
岁旦节一大早就得起床去祠堂祭祖,外边天还没亮呢,兰嬷嬷就把闻姝喊醒,洗漱后换上那件喜鹊登枝的新衣裳,闻姝欢喜的摸了摸衣裳上的纹路,许久没穿新衣裳了。
新衣裳就是保暖,吹着冷风叩头跪拜时都不觉得冷了。
新岁头一日,众人皆高高兴兴的,拜年祭祖时也没人寻闻姝的晦气,还收到了祖母与侯夫人赏下的压祟钱,有好几两银子呢。
回来后,闻姝把银子给了兰嬷嬷,留下了十几枚铜板,取出昨夜才完工的荷包,数了十枚铜板装进去,欢欢喜喜的去了北苑。
“四哥新岁安康!”一到北苑,闻姝就迫不及待的把荷包递到闻翊面前。
闻翊抬头瞧见她换了件新衣裳,珊瑚红的颜色衬得她气色红润了些,“这是什么?”
“压祟钱,四哥别嫌少,图个吉利。”闻姝把荷包塞到四哥手中,相处久了,闻姝便不怎么怕他,行事也更为大胆起来。
闻翊一愣,拿起荷包,蟹壳青的料子,绣了株茂盛翠绿的兰草,绣功还有些稚嫩,有一片草叶绣歪了,看得出来是她的手笔,只是:“压祟钱不该是长辈给小辈吗?”
闻姝笑着摇头,“这有什么关系,四哥教我读书,我应该孝敬四哥。”
往年四哥定能收到娘亲给的压祟钱,可今年四哥的娘亲走了,他孤零零的在侯府,方才祭祖拜年时也不曾瞧见他,可见整个侯府都无人记得他,好歹她还收到了祖母与侯夫人的压祟钱呢。
大过年的,小孩子自然是要收压祟钱,新年才能平安顺遂,她就将自己的平安分一点给四哥吧。
闻翊捏着荷包,喉头滚了滚,他确实没想到今年还能收到压祟钱,还是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姑娘给的,让人哭笑不得,又莫名心酸。
侯府诸人的欺凌刁难也不曾磨平小姑娘那颗纯善的心。
原以为家破人亡后,余生就该踽踽独行,哪怕那个所谓的父亲把话说得天花乱坠,他也明白,不过是把他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