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姝来寒山寺还算勤快,但没见过几次智圆大师,可一见面,智圆大师却道:“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太子妃。”
闻姝颔首:“大师多礼 ,许久不见,大师容貌丝毫未变。”
智圆大师:“贫僧远离俗尘,无所忧虑,岁月便难侵扰,施主请坐。”
闻姝在智圆大师对面的蒲团上跪坐下来,小沙弥上了一盏茶,清香扑鼻,似林中松香,令人凝神静气。
“此次来打扰,是想问问大师对边境战事的看法。”闻姝也是没了法子,来这“求仙问道”。
智圆大师手上挂着一串菩提子念珠,不动声色的一颗捻过一颗,“贫僧远离红尘俗世,朝堂之事,不便多言。”
闻姝莞尔,“既如此,妾身也不多问,只是想为太子殿下求个平安,可否劳烦大师?”
即便智圆大师从不离开寒山寺,看似隐居山中,闻姝却不信他不知道外界之事。
智圆大师:“贫僧听闻施主早已在寺中燃着长明灯,我佛慈悲,佛祖自会护佑太子殿下。”
闻姝先前是来点过三盏长明灯,只是其中一盏已经熄灭,兰嬷嬷走了。
因而她听到这话是有些失望的,但也明白,这种虚无缥缈的事,说的多了,她也未必信,本就是为了求个心安罢了。
她也就不强求了,便让智圆大师为她讲一段经文,自沈翊离京,她这颗心就变得浮躁,在空中飘飘荡荡,落不到实处。
智圆大师不愧是大师,经文讲完,闻姝心里安定了不少,走前便给寺中捐了不少香油钱。
隔着万水千山,也只能通过拜佛念经来祈求安康。
六月原本是个喜庆的月份,尤其是六月十六,去年今日,两人成亲,正好一年了。
要是沈翊在京,两人定是要好好热闹一番,沈翊不在,这个颇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闻姝倒是多添了一份点心在祠堂,今日就这般过去了。
还在国丧期间,定都城里沉寂了不少,闻姝带着点心去了拜访褚先生。
褚先生还是住在那个小院,闻姝走进去,就想起了去岁才成亲时,她和沈翊来拜会先生,给先生送喜饼,眨眼间,一年过去了。
褚先生容色不改,这一年多在自个的院子里头日子过的滋润,闻姝到时,他还在炮制新茶。
褚无续对着闻姝招了招手:“七丫头来了,快来尝尝我做的新茶。”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让闻姝微微扬起唇角,“整个定都,谁也没有先生过的舒爽。”
褚无续手里捏着把羽扇,另一只手摆弄茶叶,“人老了,就图点自在,少管一点闲事,才能长生啊。”
闻姝把食盒搁下,“这是花茶呀?我正好带了些点心,堪配先生的茶。”
“甚好,甚好。”褚无续孩子般的笑了起来,招呼侍女来泡茶。
两人在亭中坐下,闻姝对面的那丛竹林长的更茂盛了,“先生也不怕有蛇。”
褚无续随口道:“定都哪来的蛇,人都住不下了,哪里有蛇的位置。”
闻姝知道他的意思,皱了皱眉,“这个月涌入定都的流民增多,城外又有些人满为患。”
好似所有人都觉得天子所在之地就是最安全的,战火永远不会侵蚀定都,有些从边境逃离的百姓,涌来了定都,可定都只有这么大,流民涌入,没地没宅子,也只能以乞讨为生,闻姝的善兰堂也因此收留了一些人,但本身就住不下了,也没办法全部收留。
“边境不稳,狼烟不断,乱世动荡苦的必是百姓。”褚无续喝了口茶,“太子亲征,想来这场动荡会早些结束。”
闻姝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先生对他如此看重?”
褚无续:“天下分久必合,百年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