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水区出手这么大方的,图什么?
郁舟本来算不明白一个烟花代表多少钱,但突然看见弹幕里有人说了个数额,吓得噗通摔到了床下。
郁舟捂头,痛得含泪。
原来钱这么好赚的吗?
他软手软脚地爬起身,惴惴不安地去打开了衣柜。
他的衣服不多,夏季和冬季的都塞在这个小衣柜里,每一件都是穿了很多年的,朴朴素素,但干净松软。
直播间里有人叫他穿夏衫,穿背心短裤。
郁舟迟疑了一下,疑惑之余有点进退两难。
[匿名用户]:穿最严实的那件。拉链也要拉到最上面。
郁舟看到匿名金主的话,如得了免死金牌一般,连忙将手机翻面盖下,遮住摄像头,而后开始换衣服。
在一片黑暗中,脱衣服的窸窸窣窣声更为明显,仿佛能预见到,那样细伶伶的手指是怎么拉起衣角,露出的肤肉是如何软怯怯。
片刻后,郁舟穿得跟个球一样重新出现在了镜头前。
捂得严实,却也有的是人愿意只看他的脸。
·
“下班了还不走呢?”
一只吊儿郎当的手臂来搭沈熠的右肩。
打烊后的酒吧寂静一片,调酒师慢慢收拾着吧台,灯光亮堂,玻璃叮当。
沈熠眼抬也不抬一下:“手拿开。”
还没碰到呢,乐队朋友讪讪地收回手。
沈熠倚在沙发里,手里捧着手机直盯着,神色不冷不淡,眼睛却专注得一瞬不瞬。
乐队朋友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见他手机屏幕长久地停留在游戏界面,瞬间了然。
“还在等你那网恋对象上线呢?”乐队朋友咋了咋舌,“不是我说,感觉对面手段挺高的啊,把你钓成这样。”
沈熠细长的眉轻皱:“话别乱说。”
乐队朋友无语了:“说两句就护上了。都要被钓成翘嘴了,还说自己不是恋爱脑。”
沈熠疲惫地闭了下眼,指腹抵住太阳穴微揉,而语气里是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
“不怪她,是我惹她生气了。”
“我半夜三更的工作,晚上总是没法陪她。”
乐队朋友忍不住问:“别怪我说话不好听,网线对面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你了解对方多少?名字名字不知道,性别性别不知道。你这么在意人家,人家把你当备胎……”
“性别,应该是女omega。”沈熠开口说。
乐队朋友看了看那私聊窗口对面的游戏昵称和头像,是挺娇的,换他来看也觉得该是个女omega。
“她跟你说她是o的?”
“不是。”沈熠顿了顿,“我自己推断的。”
乐队朋友人都要听傻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魔怔了,中了人家的蛊了,你完了。对方那游戏昵称挺适合你的,哥们儿嘴硬要治。”
说罢,他扭头就走。
没走两步,他又倒退回来,拎起遗忘在沙发上的琴盒,仔细挎在自己身上,整理衣襟。
“对了,老板说最近几天老有人上门找你,说要签约你什么的。”乐队朋友话音停了一下,“沈熠,我觉得你能火。你早就该火了。”
沈熠仰头靠住沙发,灯光流泻,映得他眉心至鼻尖都苍白蕴光。最好的骨相,最好的声音,在这个地下乐队里不知荒度了多少好时光。
驻唱一晚,他的声音已经微哑,带着倦意:“再说吧。”
乐队朋友沉默半晌:“那你记得也做好准备。那行忌讳偶像失格、塌房、黑历史爆料什么的,要是网上有你以前的不良发言、不良影像,该删删。”
“我没那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