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终究是父子,血脉割不断,命中注定鹤予是鲲鹏,你怎么阻止他扶摇万里?再说这世道,不走仕途,又能做什么?让他去做买卖?还是像我一样,做个教书先生?我啊,少年的时候也有鸿鹄之志,我想为朝廷效力,一展抱负,可惜后来遭逢骤变,一切化成了泡影。如果鹤予能替我完成心愿,那也是好事啊,不仗着出身,脚踏实地地走上金銮殿,堂堂正正站在满朝文武面前。如此,我们就没有白养育他一场,他的前程由他自己定夺,只要他高兴就好,对么?”
如约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死结慢慢解开了。杨稳就是这样温暖的人,鲜少如临大敌,一切以高兴为上。她人生里那么多晦暗的时光,都是他陪着她走过的,也亏得有这样达观的态度,才不至于自苦,否则这惨透的人世,又该怎么让人存活下去。
“罢了,他有自己的主张,”如约终于松了口,“他想留在峡溪,还是去京城,让他自己拿主意吧。”
鹤予定是扶摇直上的,这孩子不是等闲之辈,做母亲的,也无法左右他的人生。
五年后他参加的那届会试,因皇帝驾崩而延期,到了第二年春才重新举办。毫无意外他又中了贡士,便进京,预备四月里的殿试。
新帝即位,改年号永泰,广开言路,广纳贤能。
那日皇极殿里来了位个头高高的年轻人,博通精深的学识和修养令人折服,自然一举夺魁。但更为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身形和侧脸,竟同先帝如出一辙。
内阁的官员们盯着他看了又看,心头直犯嘀咕,但谁也不敢提出来。这件事变成了未解之谜,虽然诸多议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掩入烟尘,再无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