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纪。这张纸交上去,族叔会有什么下场,想来不需要某言明。”
陆玮捏紧了纸张。他看清纸上的内容后,不禁顿住。他微闭了闭眼睛,吐出口郁气,说:“好,好!不愧是银川先生的高徒。”
“陆沛霖,咱们走着瞧。”陆玮狠狠撕碎了这张纸,他凶神恶煞地抬脚走了。
陆玮走后,陆纨姿态温和地继续品茶,他想着:九郎这几年的确长进许多,不像从前那般鲁直,处事也开始学会谨慎周全。但到底年轻气盛,难免乖刺,依旧无法做到滴水不漏。阿意就更不说了,横冲直撞地怼了陆玮一顿,爽是爽了,但打消不了他的来意。只有打蛇打七寸,才能真正做到釜底抽薪。这俩孩子,行事上各有纰漏,最后还是得有人替他们转圜。
他感慨地摇了摇头,问上前来添茶的魏管家:“九郎和夫人还在用膳吗?”
“已经用完了,爷。”魏管家答,“夫人说头晕,回了院子里补眠,公子则出门跑马了。”
陆纨淡淡道:“九郎回府以后,让他来见我。”
魏管家忙“诶”一声。
因为院试和秋闱的接连举行,三清书院给学生们放了几个月的假。
陆承直到十月时方才有课,这次院试,三清书院另外还有两个考中廪生的名额,其中就有之前热情与陆承攀谈的余子炀。
这日是余子炀主动约了陆承出来跑马。
除了曹道梁外,陆承其实对其余同窗们都不大热络,但是他生辰的第二日,余子炀特地补送了他一份贺礼,算是有心与他结交。加之余子炀此人并不算讨厌,陆承便应了他的约。
二人去城外骑了一个多时辰的马,直到乌云沉沉,老天仿佛开始在筹备一场迅猛的大雨,他们方才重新回到城里。
陆承甫一回府,枫林便过来告诉他:“公子,爷请您到书房一趟。”
“说了什么事没?”陆承边拿汗巾擦去额上的汗,边漫不经心问。
枫林摇摇头:“魏管事没说,小的不知。”
陆承于是说:“我先换身衣裳。”
虽说入了秋,但天气还是炎热,陆承每次出门跑马必然都会惹得一身汗渍。尤其今日雨将下未下,更是闷得厉害,他脱下骑装,重换了身紫檀色琵琶袖长袍,又恢复成一副俊美冷然的公子哥模样后,方才去了父亲的书房。
陆纨坐在桌案前,他八风不动地坐在一张黄花梨官帽椅上,目不转睛地翻着书。
陆承叫了一声“爹”,他懒洋洋地问:“听说爹找我?”
陆纨的视线未从书卷上离开,他平静地又翻过一页书,不紧不慢道:“上午陆子业来了。”
“哦。”陆承说。
肯定是为了他家蠢儿子呗,他不甚在意地想着。
“你频频去金玉坊,就是为了从陆琦手中重新购回地?”陆纨淡声问。
陆承沉默片刻,他认真答道:“是。”
陆纨终于放下书本,他直视着少年人意气风发的双眸,正色说:“陆绮为何会忽然沉迷赌博。”
“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系吗,九郎?”陆纨温声问。
陆承怔了怔,他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感受,只是音调倏然提高了些,他浓密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一下,少年说:“爹以为是我刻意引诱陆琦行赌?”
陆承垂下眼睛,不屑地轻嗤道:“他自己不中用,怪得到我头上么。”
“九郎,为父并非怀疑你。”陆纨平淡道,“只是想告诫你,赌博不仅令人迷失心智,还容易使人倾家荡产。我知你赌术高明,但谁都不敢保准自己不会有马失前蹄的一天。”
“陆绮的前车之鉴已然摆在前头。”
父亲的音调谆谆,不像从前教训人时的不近人情,使得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