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不要脸的女人,可后来,实际接触了之后,他又深深为异性的成熟美艳吸引,甚至一度沉迷。
他为这种沉迷而羞愧,觉得有违自己的道德准则和婚恋观,觉得自己自甘堕落,人生都有污点了,及至后来,深深痛恨姜红烛,罪孽感反因这种痛恨而稍稍减轻:自己才刚成年,自制力有限,一时行差踏错也是可以被原谅的,一切都是姜红烛蓄意勾引,你一个三十好几的女人了,撩拨毛头小伙子,难道还是出于爱情?无非是贪享欢愉。
再后来,姜红烛在会员出事的事故现场留下了影音录像,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何欢觉得是天意,是天意要他赶紧斩断这段见不得光的不齿关系。
他全力配合“人石会”,设计让姜红烛入套。当然,这本身也是他的任务,如此一想,他又心安不少:他与姜红烛虚与委蛇,都是为了那些无辜被害的人。
谁让你害人呢?害人者就要付出代价,被关进魇山,也是你应得的。
但真的进了魇神庙,看到那些吞血噬肉的虫子来势汹汹,听到姜红烛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又有点不忍心。
在场人等纷纷往出口窜逃的时候,他是真的试图去救姜红烛、想解开她身上的缚绳的,要不然,小腿肚子上,也不至于被虫子啃掉了那么大一块肉。
但在那种铺天盖地的黑暗中,听到四面八方满布石虫子那种“嘁嘁嚓嚓”的口齿咬合声,他又怕了,他中途放弃,屁滚尿流地往外逃,听到姜红烛在后头嘶哑着嗓子嚎啕:“何欢,你救救我,我怀孕了,我有孩子了。”
他没转身,没回头,甚至都不理解这句话,什么叫“我怀孕了,我有孩子了”?有又能怎么样呢?他还这么年轻,总不能再折返回去救她吧。
就让魇神庙把一切都吞噬掉好了,一了百了。
***
吃完饭,陈琮上楼去看陈天海。
颜如玉也准备跟着一起上去,才迈开步子,就被李宝奇给拽住了。
李宝奇朝他使眼色,声音压得很低:“玉小哥,地下室那女的,怎么办啊?要不要……”
他伸出手,做了个刀切的手势。
颜如玉沉吟了一下:“不急,留着兴许还有用。”
留着能有屁用!李宝奇悻悻目送颜如玉上楼,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肘上的抓痕,恨恨骂了句脏话。
……
两天前的晚上,他按照颜如玉的吩咐,等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里,正百无聊赖,看到一个年轻而又狼狈的女人,慌慌张张奔来,上了徐定洋的那辆SUV车。
很快,车子就开动了。
李宝奇觉得奇怪,他看过徐定洋的照片,和眼前这女人对不上,但稍作迟疑、车子出了地库就不好跟了,是以不及细想,先开车撵了上去。
跟了一阵,越发觉得不对,SUV车这架势,好像是要出城、跑长途啊。
他给颜如玉拨了个电话,颜如玉在忙,只匆匆说了句“你先跟着”就挂了。
那就跟吧。
李宝奇习惯了听颜家的话,记忆中,自他爷那代起,就在帮颜家跑腿、办事,由他爷到他爸,再到他,不客气地说,像一脉相承、死心塌地的狗腿子。
不过平心而论,从颜家得到的好处也不少,毕竟大家族嘛,各行各业都有人,李家依附老颜家,正应了那句“背靠大树好乘凉”,付出虽多,回报也丰厚,风险是有,但天塌下来颜家先顶,也就不计较了。
跟踪一辆车对他来说,太容易了,所以他心情挺轻松,只当是开夜车兜风。
近半夜的时候,接到了颜如玉打来的电话,玉小哥咬牙切齿,吩咐他务必把车里的女人给带回来,话里话外那意思,好像是酒店那头不太顺利,折了人手、出了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