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九了。”
“你们知道不,人成年了连骨头发育都闭合了,别说眼睛,眼睛是全身最宝贝的器官,出了毛病得从小治才管用,他这都多拖多少年了…还治什么治,按我说,甭浪费钱了。”
大夫不耐烦地撕下一张收费条:“三十块,在这儿交。”
许塘说:“你怎么漫天涨价,上次来还是十块…!”
“这么冷的天,你看外头冰天雪地的,茶米油盐价都跟着飞涨,治病不涨价啊?嫌贵别治。”
“你这卫生所又不是单为我一个人开的...,你以为整个镇子…”
三十块对他们来说不是小钱,许塘还想再吵,被周应川握了下手臂,拉到他身后去了。
“对不起大夫,我们交。”
听到周应川这么说,大夫才没有恼怒。
算了,一个破鞋生的小瞎子罢了,未来的路还不知道得栽多少跟头呢,自己没必要跟他动气,大过年的,平添晦气。
周应川交了钱,大夫看他握着那一把零散票子凑来凑去,心里的嫌恶几乎要摆在明面上。
“我说应川,你也有十九了吧,前段时间我还在城里看见你弟弟了,他还没你大,才十六吧,都进你爸的厂子里帮忙接人办事了…再这样下去,你这个外头的儿子往后哪儿还有你半点位置?要我说,与其跟你妈一样自个儿累死,你还不如豁出脸去求求你爸,让他认你…”
“他不是我爸。”
大夫嘴一抿,自讨没趣。
三十块钱凑齐了,一毛一块,一分不少。
周应川交了钱,就带着许塘走了,背后,大夫端着把手缩进袖子,冷哼:“半大小子,真不识好歹,有那么个开厂子的爹不知道往上靠,还是骨头太硬,撞几回南墙就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冷雨混着细碎的冰碴,落得又密了,周应川一双雨鞋上全是泥泞,他检查了一下许塘的雨衣,雨鞋,给他把帽子扣好,绳子系严实了,背起他往五金店走。
“我可以自己走…”许塘搂着他的脖子,还记着周应川“强迫”他来扎针的事,他故意哼:“干嘛,前几天你不是说我长大了,要训练我一个人认路吗?”
“今年太冷,再等两个月吧,路上结了很多冰,到好走一点的路放你下来。”
听周应川很认真地规划,许塘差点笑出声。
“我想自己走嘛…”他故意扑腾了一下脚,被周应川抱着,又往上托了托。
“别闹,一会摔了你要疼。”
还说要训练他,念了这么多年,周应川没一次真的会放手的,不过他这样说,许塘就不动了,乖乖将下巴搁在周应川的肩膀上。
“你为什么不让我和那个黑心的大夫吵架?他明明就是在欺负咱们…!”
许塘虽然看不到,但这么多年周姨疼爱他,周应川更是千依百顺的依着他,给他的性子养的一点也不见怯懦,以前他和周姨在家的时候,有小孩往他们家门口扔石子,许塘抄起扫把,冲出去就是一通乱打。
打赢了开心,打不赢就抱着周应川哭。
哭完了,他第二天就忘记了。
“这附近只有一个卫生所,只有他能给你扎针,对你眼睛好的…”
许塘就知道周应川是为了他的眼睛,可明明镇子里的,县城里的,他们这些年已经问过好几个大夫,都说没希望了,这么多年了,许塘自己都认了…可周应川好像就是不认。
“三十块钱够我们一个月的菜钱了…”
“只你吃,够两个月了。”
许塘正心疼呢,反应过来,气的伸着手去挠周应川的脖子,喉结:“周应川,你越来越坏了,我要跟周姨告状,你敢挤兑我…!”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