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当是晏琳琅为自己的轻佻所找的借口,冷淡丢下一句“不知羞耻”,便拂袖而去。
自那以后,晏琳琅再未提过亲近之事。
冷静下来后,奚长离也曾反省自己是不是将话说得太过,毕竟晏琳琅只是他的未婚妻,并未正式入主昆仑,自然无需遵守昆仑的规矩。她在六欲仙都放纵惯了,有些规矩不懂,他可以慢慢教她。
然当他打定主意去客房看一眼时,却见晏琳琅没事人一般抱着佩剑情无恨,将前来叫阵的昆仑弟子一个个摁趴在地,笑着问他们“服不服”。
于是奚长离放下心来,转身回了自己的净室。
可是,她怎么可能真的不委屈呢?
地宫中,奚长离终于突破心中道德的防线,轻轻握住了晏琳琅僵冷的手掌,为她输入灵力。
然而没用,灵力如入沼泽死水,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探查到晏琳琅空荡荡的灵台时,奚长离平淡的情绪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他竟是连她的元神气息也探查不到了。
为什么没有用,为什么?
奚长离静坐了片刻,再低头看时,竟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他讶然,又疑惑,敛目望着莫名颤抖的指间,似是不明白身体的异常从何而来。
奚长离拧眉思忖片刻,终是起身解了腰带。一尘不染的白鹤仙衣如一朵轻云飘落,被他叠放齐整置于冰台一侧。
如果输入灵力没有办法,那定然是他的亲近之举不够。只要让她贴得近些、再近些,总能让她采补到些许功力。
他小心揽住晏琳琅的身躯,仿佛在拼凑一件满是裂痕的脆弱瓷器,惟恐稍一用力,她就会化作尘灰散尽。
他抓起少女苍冷的手掌,贴放在自己里衣单薄的胸口。
这是定亲近六十年来,他离她最近的一次。
可是下一刻,她的手便无力地滑了下去,仿佛带着莫大的气性。
奚长离只能抓住她的手,拥得更紧些。
昆仑仙宗的几位师伯找到地宫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惊世骇俗的画面:他们最得意的弟子,昆仑巅、高山雪的第一剑君,此时摘冠褪袍,正抱着那个欲都妖女的尸首以身渡气!
哪里还有一个少宗主应有端正自持!
若非他们及时赶到制止,还不知道奚长离会做出什么逾矩之举来!
奚长离倒是不明白师伯们为何会那样生气,那样痛心疾首,好似他做了什么有辱师门的癫狂行径。
他本就是个执拗得有些近乎无趣的人,认定的事不会更改,选择了路便不会回头。
他只是做了一个失误的判断,想要弥补这个过错,仅此而已。
一日两日。
半个月一个月。
玄冰封住的少女依旧不曾醒来。
就当奚长离以为自己要长久地等下去时,梦醒了。
他回到了昆仑仙宗,而晏琳琅正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一袭鎏金绯裙行动翩然,一如既往地骄矜明艳。
还好,那只是一场噩梦。
眼前鲜活明丽的少女,才是触手可及的真实——
只要他相信眼前之景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
奚长离缓步向前,静静凝视她的容颜,仿佛要确认什么般:“为何不说话,是还在为昨日的比试生气吗?”
“比试?”
晏琳琅空洞的眼神稍稍聚焦,垂眸望向自己空荡荡的双掌,轻蹙眉头。
她想起来了。
昨日她心血来潮,与奚长离做赌:若能逼得他使出太虚剑意,他就要答应她一件事。
奚长离极少出剑,故而这场比试盛况空前,引得昆仑弟子倾巢围观,俱是要亲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