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小。
线先前因她频繁落地而磨细了,纸鸢倏然与线分离,顺着风向挂在了不远处云廊上。
唐袅衣担忧再次被风吹走,急迭地提上裙摆往台阶上跑去。
她上了云廊后才发现,上面早已经有人了。
身着玄色扎规的冷峻青年,手中拿着那只误入的纸鸢,腰间的玉佩随风发出碰撞的空灵音。
他听见有人上楼的急遄脚步声,眼皮微掀,冷淡地落在跑得鼻尖都泛红的少女身上,不动声色地注视。
央王?
唐袅衣面颊发热地喘着气,看见前方提着纸鸢的男人,心中诧异。
自央王暂且住在季府后,她只要出江曦院总是会碰见他。
而每次看见他,她都有种古怪的感觉,极其不喜欢。
虽然央王每次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都如常,无甚不同,但她莫名害怕他,哪怕他从未主动与她说过话。
若是他没有看见她,她定会当做没有看见,转身便走。
被直勾勾地盯着,唐袅衣无法视而不见。
她在他的注视下温吞地踏上最后的台阶,放下的裙裾似梨花铺散般垂落,遮住脚踝与鞋履。
“央王殿下,恭安。”她低垂颈项,双手交叠压在腹部,小弧度地行礼。
头顶的男人并未说话,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她的头顶,顺着摇晃的珍珠掩鬓落在小巧透白的鼻尖,最后落在海棠色的朱唇上。
陆朝央觑看须刻,看出她的拘谨与强装镇定,抬步朝她走去。
刚踱步至她的面前,她便似是受惊般往后退,但身后便是沉长的台阶。
“小心。”
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往前拉,另一只掌心盖在她后腰上。
透着薄薄春裙,能清晰抚摸到后腰弧度姣好的腰线,纤细的腰肢一掌便能搦在掌中,如那夜一样脆弱无害。
陆朝央垂下眼睑遮住眸中神情,将一脸懵懂的少女按在怀中。
鼻尖撞进胸膛,唐袅衣险些被鼻梁冲击得酸楚哭出来。
冷冽的胸膛,却能听见狂跳的声音,如同春雷般震颤。
唐袅衣不适地挣扎,但却被他握得更近,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道,隐约强势地按住后腰。
她的脸都被闷红了,眼眶因鼻梁的酸意而泛红,睫羽颤抖便洇出玉珠子般的泪。
他似是听见她耸动鼻尖的哽声,顿了顿,松开禁锢她的手,往后退一步。
被松开后的唐袅衣忙不迭地抬起袖子擦脸上的泪,还没碰上脸颊便被修长的手指抵住。
一块干净的雾黑帕子递在眼前。
陆朝央道:“用帕子擦。”
唐袅衣抬起泛红含泪的雾眼,看了眼又匆忙垂下,怯生生地接过过他递过来的手帕,沾着眼角,轻声道谢:“多谢央王殿下。”
陆朝央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是极具侵占意的冷冽。
唐袅衣心跳紊乱,忍住想转身便跑的心,匆忙用帕子在脸上擦了下,然后双手呈还给他。
他从她手中抽回帕子,指尖不经意碰上她的食指,她都能害怕地往后缩。
“这只纸鸢是你丢的?”陆朝央并未打算给她开口请辞的机会,帕子放进怀中,往上提了提手中的春燕纸鸢,似是随口一问。
唐袅衣垂着头颔首:“回殿下,是的。”
“嗯。”陆朝央把纸鸢还给她。
唐袅衣松口气,正欲开口请辞,头顶忽地传来男子威仪的腔调。
“本王可是生得很可怖,所以你才很怕本王?”他垂眼冷静地看她。
唐袅衣忙摇头,掩鬓碰撞出清脆的泠泠的声响,“央王风姿绰约,一点也不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