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又从送来的东西里拆出一块工部矿物司送给沈持的朱砂紫金砂矿石,有两三斤重了,是那种非常沉稳大气的紫红色,表面有一层满天星的感觉,端出来往那里一放,屋子里霎时有种又红又紫的贵气萦绕,非常好看。
矿物司的官员还特地告诉他,这是经过姜、邱二位道长飞水法——提纯朱砂原矿的一种工艺,而后又经过压制而成的。
不过据说紫金朱砂矿基本上是原石,不太用提纯的。
沈持拿着这块紫金砂看了好久,心想,铜仁朱砂矿当开出来许多好矿石,瞧,工部都舍得送人了,说道:“赵大哥,去请韩大人来见我吧。”
他还未就昨夜的事向通判韩越道谢呢。
一会儿,韩越来了,他也受了凉拿拳头抵着嘴唇低声咳嗽:“沈大人找下官?”
沈持:“快坐,喝药了吗?”
赵蟾桂机灵地上了一壶药茶,又把炭盆烧旺了些,让屋子里暖如春日。
韩越看沈持汗如雨下,笑了一笑:“下官喝过药了,只需发发汗就好。”
沈持:“本官找韩大人过来,一是为了感谢昨夜韩大人率船营救的事情,二来想问问,铜仁县县令唐大人的事情?”
韩越抱拳说道:“大人,下官知道一些。”
那个唐酒鬼,唐疯子。
沈持把那份信拿给韩越看:“韩大人请看。”韩越拿在手里看了看说道:“把农户之家变成商户?”
他一时做不出评判:“……”
百姓谁干。真是个唐疯子。
沈持:“本官倒是以为,铜仁县耕田太少,种地向土里要不出东西来,若不知变通固守贫穷,苦的还是当地百姓,不如索性试试折腾一把呢。”
“下官……也,也这么认为,”韩越磕巴地说道:“等来日铜仁县报上改籍的户数、人家,下官不会为难唐大人的。”
沈持点了下头:“也许还早,韩大人知道这件事便是了。”
他又道:“还有一件事,请韩大人在黔州城找个会雕刻的能工巧匠来。”
“沈大人要做什么?”韩越很是不解。
沈持指了指头上的木簪说道:“本官的簪子断了,想雕刻一根簪子。”韩越:木头簪还要找上好的工匠来雕刻,京官果然讲究。
“有,”韩越说道:“黔州府别的不行,雕刻的匠人很多的。”
沈持:“那可太好了。”
不几日,韩越就找了个叫王崧良的匠人来,说是石雕世家的传人,还拿了几样作品让沈持看。
他的手指常年拿雕刻刀已经变形,但雕刻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很灵动,一看就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沈大人要雕什么呢?”他忐忑地问,不知能否给大官把事儿办好。
沈持把那块紫金砂拿出来:“王大哥,我想雕几根簪子。”
王崧良惊讶地看着这么一大块朱砂,手抖个不停:“沈大人,这是紫金砂?”
他略略认识一点儿。
沈持点点头:“嗯。”
这么上乘的朱砂矿石先前是贡石,民间难得一见。
“且是经过‘飞水’的,”沈持说道:“纯度已经很高了,本官想雕几根挽发的簪子。”
王崧良:“沈大人的想法真是稀奇,草民不知大人像雕刻什么样式的,大人可否给出个图纸?”
沈持取纸张来给他画了幅寻常的云纹木簪图:“烦请王大哥先给本官雕一根云纹紫金砂簪。”
他还有其他的想法,比如:
给沈月雕刻一个月牙。
再刻一根梅花簪,附庸风雅。
给他娘朱氏雕一根牡丹花的。
给江载雪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