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的时候,韩信和刘肥正好回家。
他们洗掉了一身血腥,才来拜见吕娥姁和曹氏。
“哪来那么多客套?赶紧来吃饭。”吕娥姁板着脸训斥道,“我看你们饿得说话都没力气了。多吃点。”
刘盈腮帮子鼓鼓,肉没咽下去也要说话:“还是阿父太没用了,害得我和阿兄们劳累。”
刘肥看到刘盈就想哭,但吕娥姁在这里,他又不敢扑上去哭,只能泪眼婆娑地瞅着自家吓坏了的幼弟。
韩信反驳:“盈儿,你我劳累,不是因为你想抢在义父回来前攻占丰邑吗?”
刘盈仰头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抓起羊奶咕噜咕噜灌。
他擦了擦嘴角的奶渍,打了个响亮的奶嗝:“那还不是阿父没用?如果他比我更快攻占丰邑,我不就没事可做了?”
“吃你的,话真多!”吕娥姁把切成三角形的肉饼塞进刘盈嘴里,“你们也别说话了,赶紧吃。”
见阿母生气,韩信和刘肥一个不敢再说话,一个不敢再哽咽,都乖乖吃饭。
曹氏笑着给两人的碗里添满肉羹,让他们多吃点。
刘盈吃饱之后,漱口洗漱,又倒头就睡。
这次他一觉睡醒,刘邦正坐在他床头默默地看着他。
刘盈抱怨:“昨天阿母扮女鬼吓我,今天阿父扮男鬼吓我。虎毒不食子,我怎么会有如此不慈的父母?真是太难过了。”
刘邦一腔愁绪被刘盈念没,只能给儿子翻了个白眼。
逃跑那晚吃完蛇肉,他第二天酒醒,就想到了用斩白蛇为自己造势。
刘邦刚用上赤帝子和白帝子的说辞,手下人增加到了一千人,已经占了几个小山村,抢了几伙秦兵,换了武器,有了军粮。
他正想联系萧何等人,与他们里应外合夺走丰邑。王陵策马来寻他,说丰邑被刘盈夺了,让他赶紧回去坐镇。
刘邦满头的雾水都快化作暴雨落下了。
谁?刘盈?
我儿子才多少岁,他怎么还能攻城略地了?
刘邦本以为是韩信发威,细问之后,韩信确实展现出了他的能力,但主导此事者,还真是自己六七岁的幼子。
他让奚涓和卢绾带着兵慢慢赶路,自己急急忙忙骑马连夜回家。
等刘邦惊慌地回到家,刘盈这竖子已经吃饱喝足,呼呼大睡。
他捏了刘盈的鼻子,也没把刘盈唤醒。
刘邦怎么觉得,儿子比自己的心还大?
“哇,不是男鬼,真的是阿父。”刘盈在床榻上站起来,拍了拍刘邦的肩膀,又踢了一脚刘邦的腿,“阿父,你怎么回来了?”
刘邦没好气道:“我再不回来,我父子二人还没当上皇帝,你就要变成暴虐之君了。你怎么连人脑袋都玩?这是能玩的?”
刘盈立刻知道谁告了自己的状:“没想到阿兄浓眉大眼的,居然还向阿父告状!我没有玩脑袋,阿兄污蔑我!”
刘邦按了刘盈的脑袋一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没事冒什么危险?你想打仗,等你再长十岁,我带你去。”
刘盈爬到刘邦怀里坐好,扶着刘邦的胳膊,笑嘻嘻道:“我就是试试。”
刘邦被刘盈的嬉皮笑脸堵得胸口闷。
他也常露出这样的笑容耍赖,以看别人生气为乐。当生气的人变成自己,他才知道自己这笑容有多可恶。
刘邦在刘盈面前的笑容越来越少,都是被刘盈逼的。
“好好读书,打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刘邦心里有很多话,但见到刘盈后,他却只憋出这么一句。
“哦。”刘盈委屈道,“你还没当上皇帝,就要忌惮太子了吗?”
刘邦一回家就给刘盈贡献了经验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