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虚空之中静静注视着他们二人。
太皓忽然想起此界有一处上古遗迹名为千佛幻洞,石窟之中自上至下密密麻麻雕刻无数姿态各异的彩佛造像。每一座佛的形体都不算大,只与真人无异,可是成千上万尊佛像刻于窟中,天光下照,便使人仿佛处在漫天神佛之中,顿觉自身渺小。
如今场景,竟像那恢弘佛窟活生生再现一般。
却不觉得丝毫神圣,只有诡异幽凉,了无生气。
“妖孽……”太皓艰难喘气,看向前方,“你用的是什么邪道幻术!”
前方,千只鹤尸消散蒸腾,万千虚影亦化为无形。而在这无形之中,叶灼的身影就站在他最初站着的地方,仿佛从没有动过。
只见这人长发已散,凌乱披在肩头。
衣袍亦已在打斗中不甚整饬,指节泛白,手上血迹斑斑。
五官依旧鲜明。
他眼睫微垂恰到好处遮住那向来冰冷的眼神,忽然,一道血迹从右眼流下。
——竟现出某种空无一物的慈悲相。
“不是幻术。”叶灼说罢,察觉到眼下温热。于是抬手将血迹随意抹去。
力尽之际,强行融合完全不相关的剑法、佛法和武修神通,果然超出承受,没有七窍流血已算是炼体有成。
身上有短暂的佛法残留,让他觉得自己善良了许多,甚至听到他人提问,开口回复:“是心障。”
然而此番面无表情以指尖拭去眼下血泪,落在太皓太缁两人眼中,又是何其诡丽的一幕。
兼有腕上血色珠串,幽然生辉。
“……心障?”
说话间,短暂的善良已被驱逐出体内,叶灼不再出言,提剑往两人落地的方向走去。
心障即为执着。
当太缁太皓想在虚影中找出他的本体,就陷入了自身的执着。自那开始,他们手下所斩,尽是自身执念幻相。勘不破执着,就会自伤至此地步。
他的本体其实从未消散过。只是,人心中一旦生出执着,自然再也看不见其它。
叶灼提着滴血长剑来到重伤的二人身前。
太皓真人忽然道:“那是佛门炼心神通‘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对不对?”
“本为澄清己心,照见执念的正道法门,却被你用邪异妖法改造,变成杀人神通,我说的可对?”
叶灼想回答这个似有机锋的问题,但他懒得回答。
他是个剑修。
他心知剑本是杀器,而人间所锻一切刀兵亦如此。
那么人之所悟所有神通,亦都是杀人之神通,有何问题?
最后,叶灼问:“你们还不出窍?”
按他经验,此时此刻,也该到一场生死斗法的最终环节了。
打不过就出窍,向来是仙道不变之准则。
太皓真人只觉毕生涵养毁于一旦:“叶灼,仙门必不留你!”
说罢拼尽元神将一股意志压入师弟太缁体内,迫其自爆!
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叶灼斩杀在此!
瞬息之间,太缁真人满面惊恐不可置信,但已然是遍身金光七窍流血,即将被他的师兄引爆。
逃不掉就自爆,亦是仙道常态。
叶灼并无意外,甚至早已引动精魄打算防御。
前方,耀光已刺眼。
先前打斗,虽然修为皆耗尽,始终也算是未伤根基。然而此时此刻,面对渡劫自爆,有些东西亦是不得不烧。
也无妨。
一生修行,也不过二十余载光阴。即使烧完,大不了重新来过。
至少,死的不会是他。
叶灼抬手欲挡。
就在此时,他耳